沈春溪和沈春山也赶紧上前想护着沈华,一个闷声闷气的挡在前面说:“阿奶,花儿还小呢。”
另一个笑眯眯的挽上沈老太的胳膊冲沈华使眼色说:“花儿快说知道错了,以后不欺负小河了。”
沈华眨眨眼,什么情况?记忆中爸妈也打过她,可感觉却与现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低着头笑的苦涩,再抬头时,眼中一丝痕迹都不显,轻声问抱着她的沈春河:“我只是让你去尿尿,你为什么哭了?”
是啊,他为啥哭的?沈春河吸着鼻子一时愣住了,反应了一会才说:“阿奶说我尿裤子,我根本没尿裤子!”
小孩子的思维是跟着大人走的,大人怎么牵引,他就怎么答话。
“大哥,小河不是我弄哭的。”沈华拽住了沈小山的衣角轻声说。
虽然挡在她面前的大男孩只有八岁,可是作为家里的长孙,他还是很有地位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沈婆子有些下不来台,嘴硬的用发黄的手指使劲戳了戳沈华的脑袋瓜子:“不是你弄哭的是谁啊?湿衣服是你拿下来的啊,拿下来做啥啊?你本事大的很,既然拿的下来,自己再挂回去!”说着一把扯过沈春河怀里的裤子塞进沈华手里,然后虎着脸看着她,补充道,“你们谁敢帮她试试看!”
多大点事啊。
沈华暗叹了口气,用手抚了一下被戳疼的脑门,将目光移到那根比她高两倍左右的晾衣绳上。然后伸出手握住沈老太一直拿着的笤帚,笤帚下面是稻草?绑的,以她这个五谷不分的人看来,应该是稻草吧,上面束着一根两根手指粗细的竹竿。
她抬起头,细声细语的说:“阿奶,借我用用啊?”
小孙女居然能想到借笤帚,沈婆子有些意外,她冷哼了一声松开手。
沈华把她之前坐得小竹椅搬到绳子下面,站上椅子,用竹竿顶着裤子轻轻松松的挂到了绳子上。然后用手撑着笤帚,转过头看向沈婆子,露出笑容说:“阿奶”才喊出声,眼角一偏,看见院子外有个人正急冲冲的朝里进。她吞回之前想说的话,脸对着门外说,“有人来了。”然后冲着沈春河使眼色:还不去尿尿?!
来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跑的气喘吁吁的,进了院子气都未平就连连说:“二奶奶,成才叔在先生家吃酒,让再送些酒去。”说完脚下打了一个圈,转身跑了。
“沈小四”沈婆子追了两步,喊都没喊上,只好沉着个脸回来把气发在沈春河身上,“你还不去尿尿,打算晚上在炕上游河?”然后又瞪了一眼沈华,嘴里嘀咕着进了主屋。
几间泥巴房,院子里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沈成梅从主屋西耳房里出来亲热的挽上沈婆子的胳膊问:“娘,大哥又吃酒啦,这次能考上不?”
沈婆子原本心里就不舒坦,临近院试,她今早起来眉心直跳。一家子勒紧裤腰带都指着大儿子,就想着熬过这几年的苦,考上秀才,十里八乡的就能硬气一回了。
抿着嘴瞥了眼小闺女,沈徐氏拍开她的手说:“你觉着呢?”
沈成梅嘟起嘴摸了摸手,眉头一皱:“我自是希望大哥能考上,而且听爹说,今年收成不好,家里又没进项。四哥就要娶媳妇了,大哥若是考上了,董家出嫁妆礼也能多些”
沈徐氏嘴角下撇的更厉害了,也没防着小闺女,探手在大木箱子里头摸索,不一会就摸了十几个铜板出来。想了想,又进去抓了几枚,沉着脸扭头出了屋子。
何氏贴着门边听着外面的声响,朝沈老二说:“瞧瞧,这无底洞有这些钱,还不如让咱大武去读书。”
沈老二心里虽也是希望自己儿子读书识字的,但他却和何氏想法不同:“大武想读书,自有我去赚钱,你别惦记爹娘的。”
何氏一听这话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