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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有了心事,兴致更为索然。

    惟蠡湖与尔霭对着这般佳景高谈阔论,逸兴遄飞,即吩咐带来的跟人,速回船上将酒菜搬来。

    不多一刻,把一担洒菜挑到楼上,蠡湖唤茶博士温酒,桌上撤去茶盏,摆了杯箸,先取出八只冷盆,无非是火腿、酱鸭、熏(又鸟)、皮蛋等类,其余汤炒大菜,都jiāo与茶博士蒸热取上。好得此间的茶博士平日弄惯的,只须多几个赏赐,没有一样办不到的。登时将应热的酒菜取下楼去,少停送酒上来,阿珠在旁斟酒。蠡湖道:“阿珠你也坐下,陪我们一同饮罢。”阿珠一定不肯,说:“此地勿比船浪,倪勿能呒规呒矩、不大小上下格,倘然拨别人看见仔,非但要批评唔笃,带累我阿要难为情煞嗄。” 宝玉也说道:“阿珠格闲话一点也勿差, 说俚勿应该,就是奴蒙殷老搭贺老实梗抬举,当奴客人看待,轧实奴自家想想,真真一淘坐勒浪,也是大勿应该格 。”蠡湖笑道:“ 不意我叫阿珠同坐,连你也说这样话,该罚不该罚吗?”说罢,满斟了一大杯酒,立罚宝玉饮下。宝玉连忙起身接受,口中却说道:“罚末受罚,规矩是应该实梗格呀。” 尔霭接嘴道:“我辈是骚人名士,脱略风流,何必拘于礼节?不比那班俗客,自尊自贵,盛气骄人,动不动要讲规矩的。宝玉,你若再如此,实实令人扫兴,要笑你俗不可耐了。”蠡湖又道:“阿珠,你可听见了吗?快陪我们一同坐罢。”阿珠只得遵命坐下,自斟了一杯,再敬了蠡湖等一杯。宝玉不便再阻,惟有强作欢容,聊以助兴而已。蠡湖并不理会,只与尔霭欢呼畅饮,酒到杯干。正是:

    人逢知己千杯少,话到投机两意浓。

    饮至中间,二人诗兴勃发,想起昨天联句的话,蠡湖先说道:“我们来联句罢,何必吃这个闷酒呢?” 尔霭道:“ 好极好极。只可惜宝玉不会做诗,未免把他冷落了。” 宝玉道:“奴做末勿会,听听是懂格 ,唔笃请做罢, 说啥冷落勿冷落,当面嘲笑奴哉。” 尔霭道:“我何尝是笑你?你怎么多起心来了?” 蠡湖道:“ 宝玉,我知他不是嘲笑,其实要想热闹一点。照我的意思,我们两人联句,你们两人各说两个笑话,譬如行一个令,彼此都不冷落,岂不有趣吗?” 尔霭连连拍手道:“大妙大妙。他说笑话,果然一等,我从前听过他几次,真如莲花舌粲,即席生风,非他人所能及。怎么被我兄想着的?实在有趣得狠,就照这样办法罢。” 蠡湖道:“话虽如此,但不知宝玉今天有了心事,可肯应允我们吗?” 宝玉听了,不好推托,只得答应。尔霭便请蠡湖先吟起句。蠡湖点点头,略想了一想,呷过了一杯酒,吃些刚送上来的热菜,方口中念道:

    烟雨楼头饮绿醅,

    尔霭道:“这句是本地风光,说在这里饮酒,下句须说我们几个人畅叙幽情才是。”说罢,也将一杯酒干了,即续下念道:

    幽情畅叙笑颜开。淡云满地无人扫,

    蠡湖听了,不加思索,接着念道:

    深夜连床有客来。鹤避烹茶将酒劝,

    尔霭道:“我上句暗切‘烟’ 字,你下句切着‘ 雨’ 字,对得工稳异常,可惜今夜连床共话,不在此间呢。”蠡湖笑而不辩。宝玉chā嘴道:“贺老,格闲话啥能格多佬?快点续下去罢。”尔霭乃徐徐念道:

    鸠鸣拂羽把诗催。繁华春尽伤金谷,

    蠡湖道:“你这起句是繁华不如清静之意,我即用此意对上罢。”便念道:

    清雅人宜咏玉台。疑与红尘都隔绝,

    尔霭即续念道:

    且倾白堕共徘徊。闲居误认黄冈竹,

    蠡湖亦应声念道:

    好句空留粉壁苔。可许飞仙常小住,

    尔霭正要蝉联下去,宝玉忽开言问道:“ 唔笃格诗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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