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让俚横一横勒再走罢,横势间搭勿要紧格呀。大少笃如果要先走末,倪停歇用马车送俚回洋行末哉。” 伯度听了,也只好如此,便同着斐利斯等众客去了,不表。
再说恩特虽已吃醉,却是装作十分,一见伯度等已去,便起身拉宝玉讲话,说的都是上海白,要向宝玉求欢。宝玉不慌不忙,便打发阿金等回避,按着咸水妹所教的门谱,与恩特同上牙床,甘心以咸水妹自待,可称得世间第一yín妓。正是:
前生洋债偿今夕,此后jiāo情达外邦。
下文如:
访宝玉气走张公子,羡雪岩宠纳金黛云;
同靴团拜未免有情,饭酒联吟聊以解秽;
名士品题平章风月,英雄潦倒奔走江湖;
马永贞台前工献技,胡宝玉眼角暗传情;
万人敌得银方息怒;一洞天受刃竟亡身;
施慷慨璧还下脚银,恣yínyù浪费缠头锦。
这许多关目,尽在下集jiāo代。请诸公暂停片刻,待在下吃一枝香烟,领一领神,再将九尾狐的行为细细演说一番。
要知胡宝玉伴宿西人后情形,且听后集分解。
九尾狐
第二十三回 访宝玉气走张公子 羡雪岩宠纳金黛云
上集书中说到胡宝玉效学咸水妹,留洋人恩特住宿,双双同上牙床,得尝外国的异味,心满意足,体畅神舒。所有中西jiāo涉情形,谅看官们也都知道,无待在下摹绘的了。况这样秽亵的事,非惟说将出来味同嚼蜡,而且有伤风雅,大违醒世的宗旨。所以在下草草表过,就算jiāo代,并非惜墨如金,为宝玉遮掩这一宵丑态。
要晓得yín书害人,比yín画尤甚。一幅yín画,只有一幅的形景,凭你画得活泼神似,终究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分明是一对死人,有何趣味?至于yín书,则笔笔周到,奕奕如生;无微不至,体态逼真。无论一言一动,一笑一啼,以及怎样的恩情,怎样的yín态,怎样的结识起来,怎样的勾搭成事,从头至尾,一一跃然于纸上,能令观者神迷,听者意dàng。漫说血气方刚的少年见了这种yín书,要慕色伤身;即老年亦未免动火,势必老不服老,岂非催他上阎王殿吗?昔年苏州有一富家子弟,年纪只有十五六岁,在书房里读书,狠是聪明伶俐。偶然见书架上有一部《 西厢记》 小说,他就瞒着先生观看,日夜爱不释手,单羡那位莺莺小姐,弄得茶饭懒吃,骨瘦如柴,犯了相思痨病而死。还有一个人,看了一部《红楼梦》,直到临终的时候,犹大叫“黛玉姐姐” 不置,你想痴也不痴?若照这样说起来,《西厢记》、《红楼梦》 两部书尚且看不得,而况《 JinPinMei》、《 觉后传》、《杏花天》 等各书,岂可入少年之目?宜乎在上者悬为厉禁,好善者劈版焚书,以免贻害世人。我故云yín书之害,甚于yín画,看官们谅不河汉斯言。如今这部《九尾狐》,实为醒世而作。不过借胡宝玉做个榜样,奉劝爱嫖诸公,早醒青楼之梦,勿为狐媚所惑,就是此书的知音了。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且说胡宝玉与恩特双宿双飞,春风几度,早已是日上窗纱。恩特因洋行中有事,未便留恋,惟与宝玉约定晚上再会,匆匆向行中去了。宝玉知洋人xìng情直爽,留也无用,任他自去。见时光尚早,又睡了一回,方才起身。看钟上已敲十二,梳妆之后,用过了午膳,终觉得身子疲倦,双眼懒抬,仍横在一只外国皮榻上,似睡非睡的养了一回神。忽然耳轮边听得铃声响动,阿金过来唤道:“大先生醒醒罢,康大少来哉。”宝玉连忙坐起,见阿珠已引伯度进房。宝玉即请伯度坐下。伯度先问道:“ 昨晚恩特喝醉了酒,后来只怕没有回去罢。” 宝玉听了,脸上红了一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