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不缓不急,说道:“第一条,你们每人三千金,魏昂是统帅,出双份,共计两万七千金给我。这次出征的战功另计,出征期间彼此赌钱所得另计,大家伙合伙贪污军需粮草分配所得另计。”
魏昂等人眼睛一亮,他们太了解卫鞅了,不趁机敲诈一笔,他就不是卫鞅了。既然卫鞅肯开口要钱,证明他有解决问题,包君满意的办法。大家伙目前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往前是秦国大军,一万新兵不够人家吃的。往后退,一张张脸丢到家了,安邑城的老家伙们会不会放过他们还是一说,这辈子都将背上糊涂蛋的称号,成为全大魏国的笑柄,要想有所作为,付出十倍的努力,怕也不足够。
“第二条是什么?”陶懋焦急的问道。
卫鞅笑着说道:“第二条,从现在开始,到大军回到河西大营为止,你们都听我调度。我让你们打那里就打那里,让你们进攻,就玩命的给我进攻,让你们撤退就给老子玩命的跑,让你们脱裤子,就别给老子把头盔丢地上。”
魏昂一瞪眼睛,道:“全听你调度,老子干嘛去?”肚子里的心思却接连的转了七八圈。
卫鞅道:“谋划我出,命令你下;谁不听话,你斩;出了问题,责任你扛;冲锋陷阵,你在最前;兵败逃命你在最后。魏王奖赏多少,贪污多少军需钱粮,大家一起分,当然你占多点,免得说大家欺负你,不认你这个统帅。”
魏昂听得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牙齿险些咬碎了七八颗,好不容易压下一口气,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卫鞅哈哈哈大笑三声,说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孙武复生,也不敢说有十成把握。大家都是自己人,现如今又是一个锅里吃饭,一根草绳拴着的蚂蚱,要是这一仗由我指挥,在这里先给你们透个底,有一条大家需牢牢记住,兵败逃命的时候,若是别人负责殿后,那是假败,无须惊慌,按令行事即可。要是魏昂亲自殿后掩护,那是真的兵败了,玩命的跑便是。大家伙都是前程无量的人,死在河西战场,不值当。”
许多人瞟了一眼魏昂,会心的一笑。
魏昂怒目一扫,搞得许多人惭愧的低下了头,偷偷的窃喜。
庞毅忍不住笑,讪讪笑道:“卫鞅说得好,只是好像有点对不住公子昂。”
魏昂怒道:“你也知道对不住老子。卫鞅,你先出去,待我们仔细议一下。”大军已经离开河西大营,事到如今,如果没有一场过得去的胜利,别人尚且罢了,第一个遭罪的将是他这个大魏国公子,大军统帅。
卫鞅慢悠悠的坐好,说道:“不必了,你们当我不存在即可。”
这一对话间,两人已经完成了一次眼神交流。魏昂发出一个询问,卫鞅报以一个肯定的眼神。不愧是多次同生共死一块狼狈为奸的好兄弟,这一隐秘交流,众人谁也不曾觉察到。
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轻重缓急各不相同的呼吸声。
魏昂正色的道:“都说一说,对于卫鞅的话,有何看法。卫鞅也是自己人,有话不必藏着掖着,现在彼此把话说清楚了,好过和秦国人打起来的时候自己人闹别扭,自己人害死自己人。草鸡,你先说。”
陶吉弱弱的看了卫鞅一眼,又看了看众位损友,说道:“卫鞅的本事,我们自是信得过。只是,他跟我们每人要价三千金,一共才三万金。卫鞅,大家都是熟悉的,这么要紧的关头,才敲诈区区三万金,这个价钱,有让我觉得心里没底。”
“蠢货。”一顿怒骂爆燃而起,如庞毅之流的,更是狠狠的抽了陶吉后脑勺好几巴掌。这蠢货好像还嫌被卫鞅敲诈得不过瘾似的。
完了后,一个个看卫鞅的眼神都带了些疑惑。庞毅甚至说道:“卫鞅,你的性子我们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