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沈小红末,算啥凶嗄!我做仔沈小红,也匆去打俚哚,自家末打得吃力煞,打坏个头面,原要王老爷去搭俚赔。倒害仔王老爷,阿有啥趣势?”子富道:“耐做沈小红末那价呢?”翠凤笑道:“我啊,我倒勿高兴搭耐说来囗。要末耐到蒋月琴搭去一埭试试看,阿好?”子富笑道:“就去仔末,怕耐啥嗄!耐勿人调末,我去教蒋月琴来也打耐一顿。”翠凤把眼一瞟,笑道:“噢唷,倒说得体面供!耐算说拨来啥人听嗄,阿是来里王老爷面浪摆架子?”王莲生一口烟吸在嘴里,听翠凤说,几乎笑的呛出来。子富不好意思,搭讪说道:“耐哚人一点点无拨啥道理!耐自家也去想想看,耐做个倌人末,几花客人做仔去,倒勿许客人再去做一个倌人,故末啥道理囗?也亏耐哚有面孔说得出!”翠凤笑道:“为啥说勿出嗄?倪是做生意,叫无法(口宛)。耐搭我一年三节生意包仔下来,我就做耐一干仔,蛮好。”子富道:“耐要想敲我一干仔哉!”翠凤道:“做仔耐一干仔,勿敲耐敲啥人嗄?耐倒说得有道理。”子富被翠凤顶住嘴,没得说了。停了一会,翠凤道:“耐有道理末,耐说囗。啥勿响哉嗄?”子富笑道:“阿有啥说嗄,拨耐钝光哉囗。”翠凤也笑道:“耐自家说得勿好,倒说我钝光。”
谈笑之间,早又上灯以后。小阿宝送上票头一张,呈与罗子富。子富看毕,授与王莲生。莲生慌的接来看,是洪善卿催请子富的,便不在意。再看下面,另行添写有“莲翁若在,同请光临”八个字。莲生攒眉道:“我匆去哉囗。”子富道:“善卿难得吃台把酒,耐原去应酬歇,就匆叫局也无啥。”黄翠凤道:“王老爷,耐酒倒要去吃哚,耐勿去吃酒,倒拨沈小红哚好笑。我说耐只当无拨啥事体,酒末只管去吃,吃仔酒末就台面浪约好两个朋友,散下来一淘到小红搭去,阿是蛮好?”莲生一想勿差,就依着翠凤说,忙又吸了两口烟。来安领轿子来了,也呈上一张洪善卿请客票头。子富道:“一淘去哉(口宛)。”莲生点头说好。子富令喊高升。高升回说:“轿子等仔歇哉。”于是,王莲生、罗子富各自坐轿,并赴公阳里周双珠家。
到了楼上,洪善卿迎着,见两位一淘来了,便叫娘姨阿金喊“起手巾”,随请两位进房。房里先到的有葛仲英、陈小云、汤啸庵三位;还有两位面生的,乃是张小村、赵朴斋。大家问姓通名,拱手让坐。外场已绞了手巾上来。汤啸庵忙问王莲生:“叫啥人?”莲生道:“我匆叫哉。”周双珠chā嘴道:“耐本阿有啥勿叫局个嗄?”洪善卿道:“就叫仔个清倌人罢。”汤啸庵道:“我来荐一个,包耐出色。”遂把手一指,“耐看囗。”王莲生回头看时,周双珠肩下坐着一个清倌人,羞怯怯的低下头去,再也不抬起来。罗子富先过去弯着腰一看,道:“我只道是双宝,倒勿是。”周双珠道:“俚叫双玉。”王莲生道:“本堂局蛮好,写末哉。”
洪善卿等汤啸庵写毕局票,即请入席。大姐巧囡立在周双玉身傍,说道:“过去换衣裳哉(口宛)。”双玉乃回身出房。
第九回终。
第十回 理新妆讨人严训导 还旧债清客钝机锋
按:周双玉踅进对过自己房里,巧囡跟过来问双玉道:“出局衣裳,无(女每)阿曾拨来耐?”双玉摇摇头。巧囡道:“我去搭耐问声看。耐拿鬓脚来刷刷囗。”说了,忙下楼去问老鸨周兰。双玉自把保险台灯移置梳妆台上,且不去刷鬓脚,就在床沿坐下,悄悄的侧耳而听。
原来周双玉房间底下乃是老鸨周兰自己卧室,那周双宝搬下去铺的房间却在周双珠的房间底下。当时听得老鸨周兰叫巧囡掌起灯来,开橱启箱,翻腾一会;又咕咕唧唧说了许多闲话,然后出房;却又往双宝房背后去,不知做什么,一些也听不见。
双玉方才丢开,起身对镜,照见两边鬓脚稍微松了些,随取抿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