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真王世子”登城观景。他和其余十二名亲卫一样,戴了顶圆弧高盔,在青绸贴里外套了件螭纹罩甲,站在世子一丈开外。凭高俯瞰,只见枯草焦原中,一众工匠正在抢修城郭。虽然新旧参差,却已连成一气,似乎已能御敌。可城中断壁处处,残垣纵横,还未及修复。向东远眺,河滩上蹄印依稀,顺流而去。沉思片刻,更加疑惑:“牧族怎么不攻下金城,难道还想守株待兔?”
世子只穿了件银丝织的虬纹深衣,任风沙拂过,衣衫飘舞,身姿亦如掌中长剑,一站就是半天。虽只筑基修为,可定力之强,心智之坚,连身后一众“太极境”护卫也暗暗叹服。
容辉看着这位保护对象,暗暗叹息:“自作孽,不可活呀!”来到金城方知,此战失利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他爹“湟水真王”。
天下钱粮,尽在江南。国家兴亡,却在河北。天下富贾中,以江南盐商居首。各路官兵中,以西北边军最穷。朝廷虽设卫屯垦,可西北干旱,有时候连平民都吃不饱饭,何况靠灵米修炼的军户。
天高帝远,若遇到那仗势欺人的主,强以普通田地换“灵田”。纵然是修士,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于是“太祖”留下规矩,凡盐商贩盐,须以边粮兑换“盐引”,谓之南北相济,贫富相帮。
时值本朝,天灾不断。帝君为充实国库,应户部所请,让盐商以银对“引”,朝廷则从太仓拨粮,直赈西北。至此以后,边仓渐空。“湟水真王”就藩后也圈了白塔山边的万顷灵田,结果牧族东来,几天内被抢了个空。祸不单行,又有水旱天灾,苗疆叛乱,辽东匪患,已搅得朝廷捉襟见肘。
天色将晚,黑风沉沉。世子忽然转身,走下城楼,直往世子府去。容辉一怔,快步跟上,一直送到府门口,看见随侍婢女关好府门,开启护院法阵,才松了口气。几个人相视一笑,一起回往住处。走在路上,有人不由抱怨:“世子爷这身定力,在下望尘莫及!”
十三人合住一座四合院,容辉来得最晚,直接住进了门边“倒座”。一丈小屋中,他刚刚坐下,典膳所的差役随后送进吃食。一个白面馒头,一碗小米粥。见仍是五品灵米,道了声谢,亲自送走差役,随手关上房门。
第二卷 仙路茫茫
第三十一章 奇兵突袭[ TOP ]
[更新时间] 2012-03-03 18:40:00 [字数] 3206
天色渐暗,烛火乍燃。容辉对着火光,凝神检查晚膳,没发现异样,才拿起馒头咬了一口。从床头摸出“音晷”,听说金价开始回落,南指开始上涨,各方评论人士表示战事将完,心里不由好笑:“这丫头,手脚还不慢!”边听边吃,忽听一声鼓响,“咚”,到了戌时。
他被鼓声震得心跳微滞,知道是白塔山上的“象皮鼓”,不由感慨:“真是好法宝!”心跳未复,又听“镗”,洪钟轻鸣,暗道一声“不好”:“有人袭营!”果然前音未止,后响又至,“镗镗镗镗……”,响彻了黄河两岸,正是传警之音。钟声中有高喊:“快上城楼!”有人疾呼:“快开法阵!”脚步奔跑声,兵刃出鞘声,片刻间响成了一片。
“哥可不是来拼命的,这个时候,更不能浪费法力!”容辉只当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吃喝。待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又打开行礼,取出箭匣箭鼓,一个一个地挂上腰带,又斜跨上干粮、水筒和“连发弩”,才拿起佩剑,出门相看形势。院中人均是世子亲卫,却已有人上了城楼。他跨出房门,见院中还有三个护卫正在jiāo头接耳,神情十分紧张,忙上前招呼。
夜色下,廊灯前,三人看见容辉出来,眼睛一亮。一个瘦高青年汲汲商量容辉:“小辉哥,兵荒马乱的,我是上城助战,还是在这待命。”
容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