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杀死的天虚魔的化身。我娘便跟我讲天虚魔的事。真的,我娘后悔死了,她一看见闪幻兵就浑身哆嗦,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太后的庄严模样。我也不忍心再责备我娘了,我们娘儿俩抱头大哭。正哭着,子泰看我来了,这是那天我撞见波波颜为他疗伤之后他第一次来看我。他很瘦,戴着金灿灿的王冠,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活像一具演戏的骷髅。他一看见娘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请求娘原谅他。我却不饶他,我扑上去,一把掀掉他的王冠,像掀破盘子一样。我骂他是杀父凶手,是地狱的使者,引来魔鬼把家和国都毁了。我打他,抓他,踢他;他一动不动地承受着,默默地流着泪。后来我打累了,就停下来,坐在地上哭。子泰也哭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波波颜和天虚魔有关呀,他只知道它是一张能帮他登上王位的娃娃脸谱,还有那只会说话的鹤鸟,原来是一只不怕火的毕方鸟,他根本就不知道它从前是天虚魔的手下。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他低声说,你以为我这个国王过得好吗?很威严很荣耀吗?告诉你们,窝囊死了,痛苦死了。波波颜强迫我晚上睡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里,他害怕那个双头怪物来偷袭我。喏,就是求安(子莲抬头看了求安一眼)。那魔头与其说是关心我,不如说是害怕失去一个工具。他捶着地板低声吼道,我已经变成傀儡了,前后左右都是闪幻兵,波波颜的闪幻兵,他们只听他的,我变成囚犯了,最高贵最可耻的囚犯,王宫不是我的,王都不是我的,国家不是我的。你以为我愿意让波波颜把全国的青年男子都变成他的闪幻兵吗?他们是我的人,是我的国民,是我的士兵。可是我无能为力,我这个稻草人现在连麻雀也吓唬不了啦,整个国家都被波波颜挟持了。他现在四处出击,招兵买马,准备攻打归望府,只要杀死前太子,南华国都战栗在他的虎爪下了。说到这里子泰号哭起来,又不敢放声哭,怕外面的闪幻兵听见。他那样子就像被巨石压住的一只老鼠,探出头,抽抽噎噎地叫,可怜极了。我娘走过去,抱着子泰哭,也不敢大声哭。我虽然也可怜他,可是很高兴,因为我知道子唯哥哥的下落了。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逃出这个魔鬼的宫殿,逃到子唯哥哥那里去,就是死在路上也甘心。这时子泰拣起王冠,用力地箍在头上,站起来了。我问了他一个很残忍的问题。我问他,既然你这样痛苦,那你后悔过吗?他脸色马上就变了,变得很凶狠,像dú蛇一样扭动,像闪电一样抽搐。他恶狠狠地说:‘后悔?哈哈哈,子泰的人生大道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个指路牌,即使做傀儡,我也要走下去,像巨石走向崩塌,像崩塌走向山洪,像山洪走向大海,像大海走向大火,像大火走向灰烬,像灰烬走向黑暗,像黑暗走向深渊,像深渊走向地狱,像地狱走向命运nǎinǎi那张最后的脸。’说完,他就走了,从此我再也没看见他。就因为这句话,我对他的一点点可怜也消失了,我恨死他了,我决定和他断绝兄妹关系,我开始盘算怎样逃出去。那天深夜求安从窗户里溜进来,差点把我吓死,不过当我得知是子唯哥哥叫他来看我的,我高兴死了。我叫求安把我带出去,求安这家伙居然拒绝了,说什么主人没吩咐过,还胡说什么战争让女人走开,呆在魔宫里是不舒服,可是很安全。呸,害得我差点死在路上。(求安尴尬地笑了)好了,我不跟昆虫一般见识。总之,我打定主意逃出去。于是我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忍着恶心和闪幻兵有说有笑。那些魔鬼都被我麻痹了。于是有一天,我趁他们不注意,逃出了王宫,向归望府狂奔。当我赶到时,归望府已经被波波颜占领了,神殿在燃烧,成群的毕方鸟在大火中又唱又跳,我以为子唯哥哥被烧死了,跪在地上大喊大哭,闪幻兵把我抬下去,看管起来。他们告诉我,前太子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可能逃出去了,现在大家正在搜捕他呢。我高兴得要死,又盘算着逃出去找子唯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