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了南门城楼。只见路于野手持大刀,威严地立在城楼上,身边站着路天星。士兵们都拿着弓箭,严阵以待。再看城外,呀,无边无际的火光。密密麻麻的闪幻兵几乎每人擎着一束火把,每个肩头上都站着一只毕方鸟,yīn森,恐怖,一动不动,简直就是地狱派出来的鬼魂军队!子唯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它们就从火把里取火,从火中叼出一束束细小的火来。一束完整的火焰居然能被它们分割,而且毫无损失。26年前,我就为毕方鸟的本事感到惊奇,现在还是惊奇。不愧是地火孕育的种族,邪恶的毕方鸟!”路于野望着闪幻军,缓缓说道。
“只有猛禽才能消灭它们,我母亲就试过。”子唯轻轻说道。
“到哪儿去找呢?你母亲指挥的猛禽军队,都是人饲养的。”路于野的声音有些苍凉有些无奈了。
子唯转向英舟:“兄弟,消灭毕方鸟要看你了。”
“什么?”英舟吃了一惊。大家都愣住了,就连路于野也转过头来。
“听我说,英舟。”子唯看着英舟,热切地说,“既然风儿是在九嶷山长大的,那它一定认识九嶷山的雕。你能不能让风儿去一趟九嶷山,把那里的雕都叫来,一起和毕方鸟作战?”
火光下,英舟的脸惊讶得都变形了。“你在做梦吗,我的陛下?”他哈哈大笑,“你想号令野生动物?哦,我想起来了,南华国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都是你的臣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生杀予夺,随你高兴。这就是国王的权力!哈哈哈!可今天,一个yīn森恐怖的深夜,至高无上的国王要乞求一只野鸟了。嘿嘿嘿,哈哈哈!”
“英舟!”离忧失声叫喊。大家都惊呆了,没想到英舟竟敢嘲笑、鄙视自己的国王。
子唯的泪水簌簌地飘落下来。“英舟,我理解你的心情。”他哽咽着说道,“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我父王也对不起你们。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你的,可眼下,你得帮帮归望府的老百姓呀。”
年轻的国王哭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英舟恶狠狠地瞪着子唯。“哭鼻子,软弱,没出息。”他愤怒地咕哝着,转身就走,“走呀,去问风儿!”声音高得吓人。
倒头便睡
风儿奉主人之命,和飞龙呆在一起。子唯等人回来的时候,一鸟一兽正和丫鬟小厮们玩得带劲呢。英舟把风儿放在飞龙背上,像教育小孩那样严肃地说:“风儿,刚才那群纵火的毕方鸟你也看见了,不要说你一只鸟,就是人类所有的兵器也拿它们没办法,只有你们猛禽军队才能消灭它们。你马上回一趟九嶷山,把所有的雕叫来助战;不管它们来不来,都要尽你所能。”风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一动不动。“你愿意吗,风儿?”子唯俯身问道。风儿忽然振开翅膀,扑棱棱地冲向天空。子唯忙叫:“飞高点,别让毕方鸟发现了。”说话间,空中只剩下一个黑点了。英舟道:“放心,毕方鸟飞不过它的。”在众人的仰望中,那黑点往西南方飘去,眨眼就不见了。
“谢谢你。”子唯转头对英舟说。英舟哼了一声,径直回房间睡觉去了。子唯又飞身上马,在离忧、求安的护卫下,到各处巡视,所幸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并不大。正在养伤的路天珠安然无恙,更叫他宽心。子唯一路安慰、鼓舞,又召集将士开会,制定了防备毕方鸟纵火的措施,派人四处宣讲,并告以毕方鸟内情若干,以减少民众恐惧。等诸多大事处理完毕,已是黎明时分了,子唯疲乏之极,倒头便睡。
熹微的晨光撒在他苍白的额头上,亲吻他俊美忧郁的面庞。怎能想象,这个以惊人的顽强使民众刮目相看的年轻国王,一个月前跳动的还是一颗多愁善感、浪漫漂游的心!也许临危不惧、坚强勇敢、指挥有度等等之类的男子汉品格,本就潜藏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是展现的机缘未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