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狂叔叔。”子唯嗫嚅着。
“那是猜测。”子成公沙哑着说。
“可猜得有理。”
“此话怎讲?”
“父王寝宫门前的白鹤叼剑像难道不是纪念霞依的吗?”子唯鼓起勇气问。
没想到子成公回答得非常爽快:“不错,是纪念霞依,这还是你母亲提出来的。我因为不喜欢怪鸟,就把霞依的坐骑恢复了正常。”
“我猜着了。”子唯笑嘻嘻地说。
“你以为我背叛了你母亲吗?”子成公沉着脸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这一生我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你母亲。霞依姑娘在我心目中,是知己,是女神,不可亵渎。”
这冠冕堂皇的话子唯压根儿就不信。他小心翼翼地找着话:“可飞狂叔叔说,霞依很爱你呀;父亲,其实您,多娶一个也无妨啊。”
子成公奇怪地盯着儿子,奇怪他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真像你母亲。”他叹息道,“你母亲也说过这种话,被我训斥了一通。”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可以想见悲戚、冷峻的神色如同月光一样在他脸上弥漫开来,“我是这样一个严厉的人,如果崇拜一个女子,就决不会娶她。霞依冰清玉洁,热情善良,英勇无畏,为刺杀天虚魔慷慨牺牲;她就像伟大的女神,矗立在头上的星空,我惟有尊敬和膜拜!”说到最后,老人的两个臂膀在微微颤抖。那半个月亮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子唯望着父亲茕茕独立的背影,再不敢多问,偏头一看,桌子上的烛火快熄了,赶紧拿起旁边的一根,点燃了,chā在烛台架子里。
过了好一会,子成公才回转身来,口气十分严肃:“唯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决定把抗击天虚魔的故事告诉吗?”
“为了树立我的责任感。”子唯恭恭敬敬地回答。
“这只是大的方面。”子成公缓缓走过来,盯着子唯,“还有小的方面,你就不知道了。”
“小的方面?”子唯愣住了。
“你已经到九嶷山为那个苍梧湖民女扫过墓了,”子成公慢悠悠地说道,“也就是说,你已经为过去那段感情做了一个总结。一切都结束了。明天就开始新生活。”
子唯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这才醒悟,父亲主动叫他去九嶷山祭奠英华,就是为了叫他忘掉她,结束过去。原来那是一个统治者的计谋!今晚的历史故事,何尝也不是?!
“树立责任,从家族的延续开始。子唯,你该成家了。”子成公的声音像月光下的轻烟若有若无地飘来,一张脸谱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已经为你物色了一个好女孩,是丞相松华子的女儿,比你小四岁,知书达礼,长得也漂亮,过两天,安排你们见个面……”
子唯只觉头脑轰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浑身冷汗淋漓,仿佛掉进了冰窖之中,双腿虚软,几乎站立不住。他并不是恐惧婚姻,而是恐惧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恐惧自己被当成一个工具!三年前,父王要他娶宝通国公主,是为了远jiāo近攻;而今要他娶丞相的女儿,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男人,只有组建家庭才能使他成熟。”子成公依然自顾自地教育着,声音越来越慈祥,但在子唯的耳朵里,却像九嶷山雾嶷涧里的神秘雾团一样,飘飘渺渺,变幻莫测,“有了妻子儿女,就好比踏上了坚实的大地,再虚浮的小混混也变得有责任感,稳重,踏实,生活有目标,能管束自己……”
猛地抬起头
子唯低着头,若有若无地听着,机械地嗯嗯着。他不知道自己那颗寒冷的心飞到哪儿去了。
“丞相的女儿叫松眉。我已经考察过了,和你母亲一样,心地善良,端庄贤淑,将来母仪天下,最合适不过了。你要是见了,一定喜欢得很。要是不反对,就早日成亲。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