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砍掉你的鸡翅膀下酒吃!”
那个羽民大约只有一米五高,他望了望眼前这个高大的“外国人”,吸了一口气,叽咕一声,趔趄着走开了。
这时天上打得乌云滚滚,羽毛乱飞。那怪鸟左拍右扫,上啄下抓,锐不可挡。羽民的飞行技术本就很低劣,即使不打仗也扑腾不了几下,眼下怎经得起激烈空战和高度紧张,不一会儿,一个个都往下掉。
“哈哈哈,原来是一群假鸟!”那怪鸟纵声大笑,“来吧,把你们全国人民都叫来,看我不打败你们拜我做国王才怪!”
“好嚣张的鸟!不知父王从哪个山上抓来的?”子唯望着天空,自言自语。
羽民们再也不敢上天打猎,一个个指着怪鸟,又跳又叫,叽叽喳喳,骂成一团。
“南华国太子接旨”
那怪鸟得意洋洋,三张嘴欢叫着,嘻嘻哈哈,像帆船一样朝子唯滑翔而来。羽民们都惊呆了:这怪鸟果然是来找这个以吹笛子为生的外国人的!
“殿下,快跑啊!”离忧猛醒过来,拽着主人的手臂急火火地说。
“逃不了啦。”子唯摇着头,轻叹一声。
巨氅般的黑色翅膀。从地狱里急速升腾的不祥的命运。凶厉的天风像藤鞭一样噼啪抽来。啊,三个鸟头从梦魇的长颈里冉冉伸出,就要把现在和将来一并吞噬……子唯张口结舌,像瞬时冷凝的雕塑一般,呆呆地、呆呆地望着从天而降的怪物,父王的使者。
全场死一般沉寂,仿佛在迎接主宰世界的幽灵。
嘻嘻嘻,哈哈哈,怪鸟在降落,在向那个拿笛子的外国青年降落,在嘻嘻哈哈、无比傲慢地降落。
铮,远处微波dàng漾的大海,仿佛飘来了美妙的一声,眨眼间,一道金色的光芒掠过众人的眼前,轻烟般地迎向那只怪鸟,闪电般地钻进了中间那张正在憧憬仕途的大嘴,轰雷般地穿过了头颅!
那是一支箭,一支金色的箭,一支小巧玲珑的箭,一支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的神秘之箭!
一声凄厉的惨叫,怪鸟像石头一样高高跃起,跃向半空,凄叫着,摇摇晃晃地盘旋……
突如其来的剧变叫众人大惊失色。眨眼间,羽民们雀跃欢呼。子唯、离忧狂吼两声,掀开人群,呼叫着,跌跌撞撞地扑上去,去追逐故乡的大鸟,四只手伸向空中,狂乱地想拥抱它的坠落。
挥舞利剑
怪鸟铺开翅膀,再也无力振动,盘旋,像狂风中一件破烂衣裳飘落在子唯的脚下。主仆俩轰然跪下。但见一支只有食指长的金色小羽箭,从中间那张嘴一直贯穿后脑勺,鲜血从两个洞里汩汩流出。这个头已经死了,两个眼睛却大瞪着。另两个头颓然搁在地上,四只眼珠无力地看着子唯,两张嘴微微地喘着气。
“我接旨来了。”子唯颤抖着说。
“伙计,我说没认错嘛。”左边那张嘴吃力地笑了。
“殿下快回家。”右边那张嘴嗫嚅着说。
“在翅膀下。”左边那个头挣扎着说。
“什么在翅膀下?”子唯急忙问。
“笨蛋,我快死了。”右边那个头说。
“是啊,三首一体,生死不离,一首中箭,两心皆伤。兄弟,团聚吧。”左边那个头说着,挣扎着靠拢中间那个死去的头。右边那个头也拼命地靠过来。三个头紧紧地挨在一起,一时都没了声息。子唯摸了摸左右两个头,毫无反应,料想已经死了,不觉落下泪来,把怪鸟抱在怀里。
“怪鸟是我的!”突然响起一声叫喊,是店老板的声音。
“我要左边那个头,它笑得最好看。”一个小孩子嚷着说。
“南华国太子在此,谁动这只鸟,老子宰了他!”离忧嗨的一声跳将起来,挥舞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