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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太阳开花啦!”
小女孩圆呼呼的脸凑在夏庭的眼前,夏庭敷衍地眯起眼揉了揉那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你自己去看好不好?”
“不好!有,怕怕的,凶叔叔!”
一句话被又软又脆的童声拉得又慢又长,听不出什么紧急感,夏庭却立即地睁开了眼,瞪着眼前的小女孩问:“什么叔叔?”
小女孩答不出来,努力地想从小脑瓜里找出一个形容,但是一无所获。夏庭等不及回答,一下翻下床把女儿抱起来坐到床上轻声说:“坐在这里不要动,爸爸出去看。”
“哦!”小女孩慎重地点了点头,从衣服里掏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枪交过去,“带嘣嘣!”
夏庭接过水枪点了一个严肃的头,回头从顺手拧了一个装饰的塑像轻手轻脚地从落地窗出去,虽然这一带算得上安全,但偶尔总有一两个不知所谓的醉鬼乱闯,有时也能造成不小的麻烦,他最怕的就是麻烦,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麻烦。
卧室在一层,窗外是没有栏杆的木阳台,阳台下是夏庭在女儿两岁生日时种的一片向日葵,现在正开了一片黄灿灿的花。此时,夏庭立在阳台上看过去正好对着花另一头的梁卓昀。
“花不错!”
梁卓昀映在一片阳光之下,逆光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夏庭感受到阳光落在身上的暖意。他把塑像放下,捋了下睡乱的头发,不知说什么的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被你的花吸引了。”
夏庭不由笑出了声,他不想时隔三年梁卓昀会这样突兀又突然地出现在他眼前,仿佛真是路人被这一片的向日葵引进了门。三年对他来说似乎很长,又仿佛很短,就如眼前的人他觉得很久不见,又仿如昨天才分别,好像记忆产生了断层让他的时间线变得混乱,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
屋里的小女孩突然咚咚地跑出来,抱着夏庭的抱躲在后面挪出一只眼望着梁卓昀。
“爸爸,坏人吗?”
“不是。”夏庭把女儿抱起来,“那是当年收留爸爸的梁叔叔,让爸爸没有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
“像爸爸,收我的,孤儿吗?”
夏庭看着懵懂的女儿,心想或许大多数人面对弱小又天真的孩子时心里都会多了一层温柔与怜惜,如他,如当年的梁卓昀,其实在他第一眼见到夏遥遥起就忽然明白了梁卓昀当初对他的好。他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心疼地说:“遥遥不是孤儿,遥遥有爸爸!”
“爸爸不是,爸爸和遥遥!”
夏庭领会了女儿要表达的意思,顿时感觉心间一颤,暖成一片,两岁多的孩子不懂什么样的话好听,只懂用最简单的词表达最直接的想法,也正是这样才更轻易地触进他心里,比起那些听了千万遍的情话深入心扉得多。
夏遥遥是两年多前夏庭跟着救助组织一起去了非洲,回程的路上和同伴走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场,在候机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在他面前摔倒,零零散散的东西撒了一地,他起身帮忙,女人却将怀里地婴儿给他让他抱一下。
从来没抱过孩子的夏庭刚接手孩子就哭起来,他顿时不知所措,等他回过神时发现把婴儿给他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有好心的人路过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递给他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大概是把孩子遗弃给他了。而那掉一地东西里孩子的出生证明衣物奶粉一应俱全,在一群黑人之中他和婴儿相同的肤色让人下意识就觉得他们不可能毫无关系,于是任凭他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当地警方更是认为他是一个想遗弃孩子的不负责任的父亲,最后还强制把他和婴儿一起送上了飞机。
就这样夏遥遥被带夏庭带了回去,因为这特殊的经历也没有孤儿院能够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