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庭蓦地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梁卓昀是个什么样的人,脑子里把所有词都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偷巧地回道:“我也说不清楚。”
“你明明比谁都清楚。”老爷子微不可见地笑了一声,“卓昀他从父母出事之后,就开始学会了收敛性子,现在更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我也慌话连篇。三个月前还说要培养你继承雅安,然后带泽宇回家来,结果昨天却告诉我他要带你去国外。”
夏庭无地自容地低着头,老爷子却逼迫着他问,“你知道他跟我说的要带你去国外做什么吗?”
“不知道。”夏庭下意识地回答,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老爷子轻吸了一口气,“你告诉我,你想跟他去吗?”
夏庭震惊地抬了抬眼。
“只要你不想,我不会让他去打扰你的。”
“我——”夏庭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继续,“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那混小子从鬼门关回来了也不迟。”
“是,我先告辞一下。”夏庭起身对老爷子说了一声,匆匆地躲进卫生间用冷水浇了一脸,却抑制不了胀裂的头痛,最终他决定下楼去医院外面买盒烟,然后抽了小半盒连着剩的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夏庭再上楼去时手术已经结束,老爷子也回去了,梁泽宇正和杨晋在特护病房外说雅安的事。
“副总,您别把我往刀尖上赶上啊,梁总他在工地上出的事,谁也瞒不住,股东高管都往我这儿问,我挡不住啊!”
“这才半天,他们急什么急!”
“可不是!”杨晋嘴上附和,心下却是腹诽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丢了芝麻还有西瓜的。
“你回去告诉他们,梁总情况稳定,没他们什么事,真发生什么意外,他早立好遗嘱了,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梁总立了遗嘱?”杨晋意外,梁卓昀还不到四十,考虑得是不是太长远了点?
“可不,几年前得了个感冒就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要立遗嘱,当着我的面写的,雅安将来的老板是夏庭,懂吗?”
杨晋倒不意外梁泽宇的不忌讳,梁卓昀的财产除了梁泽宇就只有夏庭了,连梁泽宇都无所谓,他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然而,夏庭却被他们的对话定住了脚,他兀地就转身往回走,想起梁卓昀一早说的那几句话,他突然觉得很沉重,连看梁卓昀一眼都觉得令他窒息。他一路跑回了车里,隔着一栋楼给梁泽宇打电话问梁卓昀的情况,梁泽宇的回答不好不坏,总之就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醒过来还需要时间。
夏庭深吸了一口气仰躺在车里,把与梁卓昀的一切从头到尾都认真地想了一遍,发现回忆里剩下的都是梁卓昀的温柔美好。比如因为他溺水的阴影一直不敢学游泳,梁卓昀便带着他去了不下十个风景袭人的海难,从不强迫他下水,而是让他自己对那片水域产生向往,最后他终于学会的时候梁卓昀似乎比他还要高兴。再比如他刚到国外那阵子,因为吃不惯那边的菜又把厨子赶了回家,梁卓昀一周从国内给他送两次菜去,然后对着菜谱给他做菜,两个月下来梁卓昀做得最好的就是番茄牛腩汤,后来他每一次闻到那个味就忍不住想到梁卓昀系着围裙的样子。
半夜,夏庭被一声喇叭吵醒才发现自己在车里睡着了,他看了眼时间,然后打开车门下车上楼。此时梁卓昀的病房外已经没有人,他过去隔着玻璃望着里面安静躺着的男人,没有了平日里的土匪作气,也没了温柔声色的痞气,像个失去了颜色的布偶死气沉沉。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隔着玻璃在外看了梁卓昀一宿,直到医生一早来查房他才离开。他回家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