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夜阑深处的街头,路边疏影绰绰的几个行人,还有冷清的路边摊。他穿着一身定制西服坐在不怎么干净的花台上,双手捂着脸撑着膝盖把头垂下去,右手背的血迹结着一手的痂尤为醒目。他狠吸了一口气,心想他怎么把自己弄得怎么不堪?明知道梁卓昀会是什么样的回答,他偏要说出来。
“喂!把钱交出来!”
夏庭缓缓地把头抬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人手里拿着刀对着他的头,一人抱着拳头,都摆出恶狠狠的样子,他却一副刚睡醒似的表情。
“没带。”
“少废话,快交出来!”
实际上夏庭他是真的没带,若是此刻横尸街头他身上连一样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若他带着的话倒是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去省得麻烦。不过也幸得他没有带,此刻才有理由和人打架。
“真的没有。”夏庭非常诚恳地回答,但显然对方并不信,拿刀的人把刀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放屁,我可没什么耐心!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把钱交出来!”
“你不是已经又说了一遍。”夏庭忽地站起来,两人蓦然都僵了一下,不想以为一只手都能欺负过来的大学生比他们还高出半头,硬梗着脖子张扬声势。
“大爷爱说几遍说几遍!怕死就乖乖交出来!”
“我把表给你们,你们让我打?”
夏庭用商量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出让人气血上涌的话,还真将手上的表摘下来。那是梁卓昀今天下午才带到他手上的,就是他把人打断两根肋骨也不会吃亏。但是哪里有人愿意乖乖任人打,所以拿刀的那人不屑地笑起来,手上动作一点没有犹豫地去抢夏庭摘下来的表。
当然也没有傻傻等着任人抢的人,于是夏庭往后仰身让开,抬脚胡乱地朝人踢过去,可毕竟他没有打过架,一脚踢空还差点把自己摔倒。
“嘁,小子,就你这欠操样还是乖乖躺下让人操好了,枪都提不起来让人笑话!”
不堪入耳的脏话还伴着放纵的笑声,正好戳中了夏庭敏感的神经,他眉间拧出两条丘壑,奋不顾身地向口出脏话的人扑上去,一拳正中那人的下巴。
“嘴巴放干净点!”
那人摸到了嘴角的血丝,立即狂躁起来,“我操!三子帮忙啊!”
被叫三子的人上前堵住了夏庭的退路,摆出拳头随时都要挥上来。夏庭本能地挥拳,脑子里没有害怕,只有满腹的狂怒,从梁卓昀那来的情绪此刻全汇在他握紧的拳头上,但是碰到迎上来的刀子他还是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就这一下刃口贴着他的手臂擦过去。
毫不夸张地说夏庭长这么大手连被割破过皮的经历都没有,后十年是梁卓昀将他保护得好,而前十年是因为他得过一段时间的抑郁症,身边所有的利器都被收走了。虽然六岁之前一般不会有太多清晰的记忆,但夏庭是完全记不得,他的记忆断在那一场大火里,至今他都还能想起浑身灼热的感觉和女人的哭声。
“庭少爷。”
夏庭捂住流血的手臂,冲上来的保镖已经将那两人制住,他有些无趣的想恐怕今后架也不可能再打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梁卓昀就从后面的车里下来,不慌不忙地走到他面前,再不慌不忙地执起他的手。
梁卓昀盯着从夏庭指缝里渗出来的血,眉头皱成了崇山峻岭,这会儿身边没有能用的药和纱布,他直接扯出扎在裤子里的衬衣,割了一条布下来当纱布给夏庭包伤口,包好后才回头朝保镖吼,“叫老林来一趟。”
“已经叫了,是在家里等?还是路上碰头?”保镖是跟着梁卓昀十来年的老人,知道那位碰个印子都要惊天动地一翻,别说这么大一道口子。
“算了,去最近的医院。”
吩咐完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