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上了马车,还未走出多远,衱袶在外头轻轻扣了扣窗户,“郡主,庄家二爷跟出来了,似有话要与你说。”
郦清妍中午歇的本就不好,这会儿歪靠在拾叶垫在自己身后的大靠枕上,闭着眼正想休息,听到衱袶的话,略略一想才道,“去回他,让他在前头转角处的酒楼等我。”
衱袶喏了一声,退下不提。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店小二得了庄希南吩咐,也不多问,直接带了郦清妍上二楼雅间,庄家二爷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庄希南特地骑马追出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和郦清妍说的,这会儿等到了人,却又不急了,端坐在位置上一边喝茶一边想事情。他不急,郦清妍自然也不急。雅间门并没有关上,有一扇大大的四面折扇屏风挡住外头来往人客的视线,丫头和侍从全部被郦清妍留在楼下或门外,她猜测庄希南并不希望谈话内容为别人听见。
郦清妍是极有耐心的人,最是等得起的。庄希南要说事的无非是关于温漠,此刻要是先开口问了,未免落了下乘,显得自己很惧怕他的威压似的。不过不能否认,庄希南这个人周身弥漫的霸道,的确让人心中畏惧,若是郦清妍娇弱些,很是容易被震慑住甚至是吓哭。这样看来,这个男人好南风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或许真的只有男人才能承受这样的气势。
庄希南茶盏里淡黄的茶水都喝去了小半,两人依旧没有谁开口说话。郦清妍神色自若地坐着,眼睛看着膝头裙子上的花纹,好像只要这样一直盯着,裙子上就能开出真正的花来一样。
最后是衱袶让拾叶在外头催了一声,他武功高,耳力自然很好,两个人在里头一句话也不讲,没有听到动静的他有些担心庄希南会对郦清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附在拾叶耳边提醒了一句,拾叶立马朝雅间里探去半个身子,声音不高不低,“郡主,时辰不早了,早些与庄二爷谈完了回府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
郦清妍对庄希南歉意一笑,不用说话,对方已领会所有要传达的内容。
庄希南这才放下茶杯,缓缓问,“郡主可知方才在梅林,跟在我身边的男子是谁?”
郦清妍答,“不知。”
对方脸上未见诧异,毕竟能通过一句聆昐得叫他哥哥就推断出这人是温漠的可能性本就不大,庄希南讲出实情来,“他是江南富甲温家的大公子温漠,敬王妃娘娘是他的姑姑。”
“哦。”听到这句温漠常挂在嘴边的话,郦清妍有些反胃,声音越发寡淡,没有什么吃惊的意思,“所以呢?二爷想要和我说什么?”
“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庄希南认真又凌冽的目光直射郦清妍,“郡主会将他在康郡王府的事说给敬王妃,然后让人来带走他么?”
“说了会如何,不说又会如何?”
“郡主的身份今非昔比,背后又有敬王与王妃坐镇,若是真的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我的确没有办法,不能也不敢拿你怎样。只是人活一世,要得可心之人何其困难,我对他情真意切,还望郡主看在我这份心上,成全了我和他。”
郦清妍忍不住笑了一声,“温漠与我非亲非故,我哪里有那个资格来成全二爷和他的美事。只是我瞧那温公子对二爷您,似乎并不如二爷您对他。二爷这样一头热,不怕物极必反,他离你更远了么?”
“他对我的反感”庄希南顿了顿,搓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说话一反常态地说一半留一半,“也没有什么,很快就不会了。”
这句未说完的话郦清妍没听懂,当然也不想细问。
“二爷的一番情意的确让人动容,只是他毕竟是温家的公子,失踪太久了难免引起注意,即使我不说出去,温家或者娘娘的人也会找上门来,二爷要将人长长久久地留着,还是另外想个法子吧。这样将人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