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这个冷清的海边,偶尔出现晨跑的人,带着耳机,面无表情却又朝气蓬勃。
没有人知道,差一点,他们的生活在昨天就终止了。
仿佛是人的天性,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生活会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在海边挨了一个晚上冻的余小斌猛打个喷嚏:“我们先回临州再说吧,你这样干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对着胡大发说道。
“我说过我要带着苗苗一起回去见平安的”胡大发望着茫茫大海,怅然若失。
然而,阴郁的天沉默不语,海浪,始终如一地拍打着冷峻的岩石。
飞机缓缓降落在了临州的机场。
天气晴好,机场边的零星生长的荒草开始泛黄了,不知不觉,临州已经有了秋日的气息。
短短数日,恍如隔世的感觉。
车子在山路上开着,没有人说一句话。
其实从挪威回来的路上,胡大发就一直没有说话。
大家都明白,时间慢慢过去,苗苗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在慢慢变小。
念樱的话,足以让大家心生不安了。
到了门口,余小斌看着迟迟不下车的胡大发,说:“走吧,平安在等你。”
下了车,胡大发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回头,过了会又朝着胡家的宅子去了。
余小斌看着夕阳下,胡大发离去的背影,身后的影子长长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夏初转头看着眼眶开始泛红的余小斌:“怎么了?”
余小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所认识的老同学,要就此和他说再见了。”
在那之后,胡大发再也没有回过老小区那个事务所。
不久,商界传来一个重要的消息,一直保持神秘的临和集团的少东家在多年游离之后,终于回归加入了集团。
似乎顺理成章的,几年下来,临和集团的实际掌权人,从老胡总过渡到了小胡总手里。
白色的纱帘忽然被夜风吹了起来,漏进来外面皎洁的月光。
一个小小的男孩从床上爬了起来,似懂非懂地看着轻柔飘荡的窗帘,一个女人轻巧地从拉开的窗门里跳了进来,冲他笑了一下,无声地走到边上打着鼾的保姆边上,往她脸上喷了什么东西,保姆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
“你是谁?”只有五岁的他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站在窗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莞尔一笑,弯腰把手指放在唇前:“嘘想不想不出去玩?”
“我为什么要跟你出去?”男孩奶声奶气地说着,看着边上另外一张床上睡得正香甜的保姆,一点都没有惊慌。
“因为是你妈妈叫我过来找你的。”女人笑着,蹲下来对着穿睡衣的男孩伸出手,“我们握个手呗,我叫念樱。”
男孩似乎并不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我叫平安。”他说完,一抿嘴,露出一边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我知道。”念樱冲他眨了一下眼,抱起他:“我们天亮前回来怎么样?”
“你是仙女吗?”平安问着,这句话才听起来像个五岁孩子会说的。
“你觉得是就是呗。”念樱笑着抱着他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月夜里
时光闪回到那一天的上海,华尔道夫酒店的午夜时分。
那时候江上的零星灯光,与今日无异。
胡大发还陪着余小斌在江边喝酒。
房间里,念樱听完了苗苗的讲述,带着些须失望:“真没意思,我很想弄死你,但是你现在却自己要死了。这样我的人生会失去很多乐趣呢。”
“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