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好一阵子，门才被打开。

    齐先生和气的脸出现在门里，此时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又回来了？”他看着站在门外的胡大发四个人，即便是不耐烦，也是克制的，怎么看，都是个极其有修养的男人。

    “是的，我们还有些疑问，要找你和王书妍。”胡大发对着齐先生说“你”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

    果然，齐先生说道：“我？找我吗”与其说他感到意外，不如说是忽然又拉高了心中的警戒线，那一丝丝表露出来的不悦也慢慢隐退了下去。

    “是的，找你。”胡大发再次确认着。

    “呵呵，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再回来，既然来了，那么请进吧。”齐先生说道。

    屋子里，王书妍垂着头，把一半的脸藏在了头发里，静静地坐在屋里。

    看着胡大发他们进来，仿佛躲避什么似的，低声说：“我去倒水。”说着，慌慌张张地要走到厨房去了。

    “这么客气？我们来了这么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喝到过你倒的水，还是不用了吧。”胡大发看着转过身去的王书妍说道。

    王书妍的身体僵住了，似乎不知道该转过身，还是该继续朝着厨房走去。

    “你还是回来吧。”胡大发对着不知所措的王书妍说，“我们都知道了。”说着，拿眼睛看着齐先生。

    而这个时候的王书妍，才缓缓转过身来，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胡大发:“你们能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余小斌已经悄悄到了齐先生的身边，而齐先生已经察觉了他充满了戒备的姿态，问：“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似乎已经太习惯于在人前面扮演温文尔雅的角色，即便是这种表达敌意的话，竟然也说不出狠劲儿来。

    胡大发看着他，忽然说：“是啊，我们常常以为一个人的性格是一以贯之的，但是，一种有意思的社会心理学理论认为，人是没有绝对的自我的，他们会根据不同的环境赋予他的角色定位，表现出人格的不同面。你真的是很好地诠释了这个论点。”

    齐先生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而胡大发则仿佛抓到了什么般，指着他的脸说：“就是这个表情。”

    “什么表情？”齐先生似乎终于被胡大发没头没脑，又令人不安的话惹恼了。

    “皱眉的表情。你这个年纪，是个很吃亏的年纪，因为脸上开始出现比较明显的细纹了。而人脸上的皱纹，显示的不仅仅是他的年龄，还有他的习惯表情。比如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眉心有几道比较明显的竖着的皱纹。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看起来心平气和的你，为什么会在眉心有皱纹呢？这个是说明这些皱纹的主人常常皱眉才会有的。而皱眉，不是因为常常苦恼就是因为常常发怒。一个连毁容的妻子都能照顾得很好的人，还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愁眉不展？现在想起来，是我过于高估你的人格了，显然，这些皱纹，是因为某人常常发怒吧。”胡大发的语气不冷不热。

    “你们不是警察吧？如果要敲诈勒索的话，我立刻就会报警！”齐先生像模像样地拿出了手机。

    而在一旁的王书妍则一言不发。

    “你报警的话，只会加速你被逮捕的速度吧。”苗苗没好气地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里，先是没完没了地盘问我的妻子，现在又对我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想威胁谁呢？我不会被你们吓唬到的!”齐先生说着真的拨下了110。

    “是你杀了孙晓霞吧？”胡大发忽然说道。

    齐先生挂断了还没有接通的电话，看着胡大发，愣了几秒，说：“你说什么？！”

    “是你杀了孙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