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一排脚印往山上走,由于下过雪,每走一步韩枫都很小心,加之他对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所以走得很慢。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脚印在一片毛竹林前消失了。竹林里隐约传来动静,他躲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老何也死了,现在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就只剩我们三个了。”一个男人说道。
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韩枫却记不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头顶上掉下一滴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到脸上。
初时他并不在意,以为是竹子上的雪融化了。但当他用手一摸,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看着手上鲜红的液体,韩枫赶紧抬头看着,头顶上只有遮天蔽日的竹子!就在这一愣神只见,竹林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他不敢再逗留,顺着来的路往山下跑,没走几步滑倒在地,从高高的山坡上滚了下来,失去了意识。
韩枫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再看周围才发现自己面前竟是一座突起的小坟包。
积雪覆盖在坟堆上,一块简陋的木板当做墓碑,孤零零的站在坟头。坟头上摆着一盒香烟,一瓶酒,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祭奠过亡人。
韩枫用袖子擦去墓碑上的脏东西,这才露出墓碑上的字:“何三之墓!”
原来这就是那个何三的坟墓,紧挨着它的还有另一个坟包,韩枫赶紧走过去,那座坟的主人名叫赵铁柱。
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葬在一起?韩枫正疑惑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他闻声望去,一个女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忽然转过身往回跑。
韩枫快步赶了上去,一边解释道:“你别怕,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那女人依旧不住的尖叫着,一边甩着那凌乱不堪的头发,一个念头闪过韩枫的脑子里:“疯子!”
难道她就是何三的妻子?
这样想着,韩枫更不能让她走了。他紧紧跟在后面,一路追逐之下发现村子竟然就在眼前了。
何三家位于村子最西面,后山脚下。那疯女人跑进院里后便躲进了屋里,韩枫也顾不得那么多,紧跟着跑了进去。
女人瑟缩在墙角,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只是韩枫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
“请问您认识何三吗?”韩枫试着问道。
女人拼了命的摇着头:“你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枫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只觉得后背一阵风吹过,紧接着只听一声瓦罐的碎裂声,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回头看去,小六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还握着破碎的瓦罐碎片,罐子里的液体流了一地,屋子里冲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你个小混蛋,敢欺负我娘。”何小六怒目圆睁,身子也在盛怒之下颤抖着。
韩枫摸了一下后脑勺,只觉得湿漉漉的,不知是罐子里的中药还是自己的血。他强忍着痛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阿姨。”
“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何小六一边威胁着,一边握着碎片靠了过来。
韩枫见势不对,也不能和对方硬碰硬,便狼狈的逃出了何小六家,末了小六子还站在门边冲着韩枫的背影叫嚣着:“臭小子,再让我看到你非揍扁你不可!”
走在路上,韩枫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后背也好像湿透了,渐渐的,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雪地中。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老何家的床上,村长和老婆婆守在身边,他们声音很轻,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必须早点把这孩子送走。”村长轻声说道。
老婆婆面露难色:“可是大雪封住了出山的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