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元菁晚的讨厌,穆秋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从未掩饰过。
或许是由于女人的第一直觉,或许是元菁晚这个人太难以捉摸,总之穆秋很讨厌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
在听到她近似于威胁的话之后,穆秋气急,想要反驳,脑海中却旋即想起了,方才她不过是顶了元菁晚一句,便被燕祈斥责的画面。
终究,她还是忍了下来,只凉飕飕地刮了元菁晚一眼,而后又蹲回到穆衍的身边。
燕祈正在为他探脉,但在心中计较了许久,却不能得出一个最终的答案来撄。
光是探脉根本便无法得知,他到底中了何种毒,于是燕祈便采取了另一种方式。
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只透明的瓶子,在穆衍的手指上割了一刀偿。
有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入瓶内,旋即,他又在自己的手指上也割了一刀,同样将血流入瓶内。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血,流在了一只瓶子之内,燕祈又往里头撒了些许白色的米分状物。
不过一会儿,他只将瓶子那么一摇,便有密密麻麻,黑乎乎的东西,从殷红的鲜血中分离了出来。
燕祈仔细端详了片刻,眸光一敛,面色变得沉重非常。
穆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到他的面色,有浓重的不安感旋即涌上心头,急急地问道:“阿祈,爹爹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不是毒,而是一种盛产于苗疆的,罕见的蛊虫。”
少年冷鸷的嗓音,让穆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爹爹他医术超群,何人敢在他的身上下蛊!”
“是何人下的蛊,现下我们完全没有头绪,不过师父体内的蛊虫,是一种以饲养者的精血为生的蚕食蛊,一旦进入人的体内,起初根本便无法察觉,蚕食蛊的生长期很长,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人体之中,但一旦失去控制,蔓延的速度将是一般蛊虫的十倍以上。”
蚕食蛊的名号,作为自小习医的穆秋而言,自然是熟悉的,只是她从小所学的乃是救人之术,而燕祈最喜欢研究毒术,也因此,他对于蛊虫的了解更多,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分辨出瓶中为何物。
穆秋的只觉吼间苦涩非常,呆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说爹爹体内的蚕食蛊,已经失去控制了?”
深深地看着她,燕祈缓缓启唇道:“下蛊之人,用心险恶,蚕食蛊在师父体内迅速蔓延,已经完全将他的心脏吞噬,这也是为何他会无缘无故向你出手的原因,实际上,师父他只剩下了一具躯壳,之所以还会动,会说话,完全取决于操纵他的那个人。”
这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虽然鲜活地像是个真人,但其实,内子里早已腐朽不堪,不过只残留了一口余气,实则,在医学角度,此人已经死了。
穆秋一步上前,揪住燕祈的衣领,撕心裂肺般地吼叫:“你胡说!你骗我!爹爹他是九州大陆的顶尖医者,怎么可能”
燕祈眸色深沉,按住她的双肩,“穆秋,师父的尸体,不能留。”
闻言,穆秋脚跟不稳,若不是燕祈扶着她,她此刻定然已经向后栽了过去。
“不会的,爹爹不会死的,阿祈,你是爹爹最得意的弟子,天下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毒药,你一定可以救他的,一定可以的”
说到最后,穆秋便哽咽到嘶哑,再也无法说下去。
躺在地上,身体逐渐冰凉的男人,亦是他的恩师,燕祈看着面前的女人哭得那么伤心,眸底亦是难掩悲恸。
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再开口时,话音已变得十分低柔,“师姐,师父的仇,我定然会报。”
穆秋将脑袋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滚烫的泪花,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