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眼,女子便怔了住,眸底闪过显而易见的诧异。
确然是诧异,她知晓南周当今的皇帝,不过十七年华,传闻,他性情阴晴不定,乖戾非常。
却不想,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面容。
初看,如远山浮冰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可待他走近了,她才发现,原来上天造人,是很偏心的。
“哀家听这孩子讲东胡的一些奇闻异事,觉着甚为有趣,皇帝不若也过来听一听。”
眼前的女子,正是东胡的九公主,夏以萱,此次随东胡使臣一同前来,而今却是处在慈宁宫。
燕祈唇角勾起一缕似有非有的讥笑,却是未拒绝萧太后的话,走了过去,落座在她的右手下方。
“这孩子制酒的手艺倒是不错,皇帝你也尝尝。”
说罢,便对一旁的夏以萱使了个眼色,夏以萱是个极为聪慧之人,立马便明白了萧太后的意思。
端着酒壶来到燕祈的身侧,为他斟满了一杯酒。
酒入金樽,这酒的颜色倒是独特,鲜红鲜红的,如人的血一般,耀眼。
燕祈执起金樽,看了眼,薄唇轻吐:“红色的酒?”
“皇上,此乃东胡特产,名为葡萄酒,入口甘甜,并不醉人。”
夏以萱的嗓音,听起来如甘泉一般,听着,没有一丝的谄媚之意,反而令人觉得舒服。
不过这其中,却不包括燕祈。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仰首一口饮尽,也不知是喝得太快还是怎么的,酒才下肚,他便先咳了起来。
不知何故的夏以萱,见之有些慌乱,“皇上”
“皇帝的风寒,还未好吗?”
但萧太后,却是忽然出言,打断了夏以萱想要说的话,她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赶忙垂下首,不再说话。
不等燕祈说话,萧太后已薄怒道:“皇帝身边的人究竟是怎么伺候的?连这么点儿小风寒,都要治那么久?!”
话音才落,殿内的一干人等,便吓得齐刷刷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息怒,这都是以萱的不是,皇上染了风寒,以萱却还让皇上饮葡萄酒,害得皇上犯了病”
“你这孩子便是实诚,哀家何时说过要怪罪于你了?快起来吧。”
说着,还伸出来了手,亲自牵夏以萱起身。
燕祈不动声色地冷笑,凉凉开口:“母后宣儿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以萱这孩子千里迢迢自东胡而来,哀家看这孩子甚为欢喜,便想要将她留在宫中,陪哀家说说话。”
这话说得,倒是好笑了,她萧太后做事,何时竟然还会如此好声好气地询问他的意见了?
很明显,她这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燕祈冷瞥了夏以萱一眼,慢慢启唇:“儿臣听闻,昨日元家二小姐,也与母后说了许久的话,难道是她伺候不当,惹得母后不悦吗?”
“皇帝不喜喝药,这事儿哀家知晓,那丫头也是一番好意,皇帝你便这么不留情面地将她赶出了养心殿,是不满意她,还是不满意哀家?”
再怎么说,元芷瑶都是萧太后钦点的御侍,燕祈昨日将她赶出养心殿,无疑是打了萧太后的脸。
“儿臣犯病,便会心情不悦,这一点,母后是知晓的。”
闻言,萧太后却是冷笑了声,“心情不悦,却是将元菁晚,独留在了殿内,而且还是一整夜?”
“儿臣只是留她在殿中随时伺候,这点小事,母后也要干涉吗?”
冰凉的话音,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这让夏以萱有些惊愕,不由在燕祈与萧太后之间,来回地扫视。
看来,外头传得并不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