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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清小口小口地努力啃一条兔子腿。

    虽然他坚持了好多天只吃野果不吃生肉,奈何这具身体快要撑不下去了。小盆地里并没有那么多野果,而且不好储存,熟透后几天就烂了。饱一顿饥一顿,圆滚滚的肚子现在瘪瘪的,浑身的毛毛都显得干干巴巴毛毛躁躁的,看着狐爸狐妈焦急的样子,只好勉勉强强啃一点生肉下去。

    本以为会不适应地吐出来,没想到身体记忆是惊人的,对生肉接受十分良好,吞下去的一刹那似乎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说实话野兔肉生吃味道也不错,还有一种甜甜的滋味,只是他总难过心理上这一关,虽决心好好适应狐狸的生活,但每咬一口血淋淋的生肉还是会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时间久了就养成了一种边吃边干呕的习惯。

    来窜门的小白狐们都觉得他的状态很奇怪。长尾一边觉得他奇怪,一边不许其他小白狐这么说。狐爸狐妈则猜测是不是上次黑鹰的袭击给他留下了内伤,非常着急,找了各种草药哄他吃。

    顾长清有点感动,他真正的父母从来没有为他这么焦急过。自他有记忆以来,原来的家里就是永无止境的争吵,父亲把家里的东西摔得到处都是,然后一摔门出去找朋友喝酒,母亲一边哭一边怨毒地看着自己:“都是因为你在,要不是你我早就走了,这里还是人呆的地方吗,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生下你呀”

    可是母亲最终也还是走了,下定决心放弃从她身上掉下的这块肉追求新生活,走之前她温温柔柔地抱了顾长清许久。小小的长清屏住呼吸,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心想,原来这就是妈妈的感觉。

    可是这份温暖很快就消失了,母亲最终放开了他,抹一抹眼泪,提一个小包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清想要追上去,母亲一把推开他,眼泪又流下来,但脚步更快,转过一个弯,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顾长清被推得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一片空白。我以后就没有妈妈了,他木木地想,虽然她总是用尖锐的嗓音刻毒的语言声嘶力竭地骂人,但她会做好吃的烧饼,会在心情好时唱几首好听的歌,会记得上街时给他带一包糖。

    以后,这些就都没有了。

    后来就是后妈进了门,倒也没有对他怎么不好,只是完美地无视了他。难得有的互动就是对他的一些行为皱一皱眉头,再轻飘飘地甩过来一个白眼,于是顾长清便讪讪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小孩子总是最敏感的,他越来越拘谨,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但不管他怎么表现得乖巧,父亲再也没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过,偶尔想起问问他学习什么的情况时,后母都极有技巧地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于是久而久之,顾长清学会了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做事,有了开心的事悄悄地笑一笑,有了伤心的事也默默地烂在心底。偶尔在夜深人静时翻出来苦涩地嚼一嚼,除了让一颗心过早地感受人情冷暖后变得坑坑洼洼颇有些沧海桑田的架势,似乎并没有其他用处。

    要不是后来遇上了师父,跟着他学艺,长清想,自己也许会变成一个畏畏缩缩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吧。习武是他人生的转机,给了他自信地站到人前的力量。自己那么向往所谓江湖,或许也就是追求那种想象中的自信与潇洒吧。白马金羁侠少年,一剑寒霜十四州,手持三尺定山河,何等的豪情与壮丽。

    但是现在,自己阴差阳错变成了一只狐狸,狐爸爸狐妈妈的关心却给了他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顾长清努力撕咬着爪下的兔子腿,拼命忍下恶心感,心想,就当为了报答白狐夫妇的这一点温柔,也要尽快适应才行。

    当然,以后他长大了会回报更多的,比如多给他们抓几只兔子什么的,或者貌似这里很稀罕老鼠,那他也可以忍着恶心帮他们找一些老鼠回来,让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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