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面,噗的一下把天然气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始终都有些心气不顺。陈楼则盘着腿窝在沙发里刷微博,听着厨房锅碗瓢盆的乒乓响,眼皮子都懒得掀一掀。
二十分钟后关豫再次关火,没好气地把煮好的面搁在了餐桌上。
清水下的挂面,没有卤也没有咸菜,陈楼瞥了一眼,扭了扭腰,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拿了酱油香油,各自倒了一点到面里,胡乱的搅了搅,狼吞虎咽地跐溜了起来。
关豫格外见不得他这种饿了八辈子的吃相,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慢点吃。”
陈楼没理他,又跐溜了两口,面碗瞬间就空了。
关豫才刚吃了个开头,终于忍不住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哼道:“这日子过的这么没意思,还不如拆伙散了。”
这事他提过好几次,陈楼也提过几次,只是每次都不了了之。
陈楼啧了一声:“怎么拆?要能拆早拆了。”
关豫道:“怎么就不能拆了?”
“房子贷款没还完,算你的算我的?”陈楼懒洋洋地说:“当初这房子是咱俩人一起买的,现在也是一起还贷,如果拆伙,你说这房子怎么办?”
关豫道:“房子写的你名字,当然算你的。”
“但是你那一半呢,我总得折现给钱吧。”陈楼淡淡地说:“你说我给多少?楼市现在低谷期,卖房子跟赔钱没两样,但是不卖我也没有几十万的现金给你。打个欠条?哈,我自个都信不过自个,更何况你。”
关豫拧着眉,眉心攒出了一个小疙瘩。
陈楼无意中扭头,看着那个疙瘩愣了愣,随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然这样好了,我们去公证处改个名或加个名字,回头你折现了或者有钱了再给我。”
关豫却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冷冷道:“你当我傻吗?房贷没还完,公证处怎么给加名字。改名和卖给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就是找人操作一下,这房子没变,中间的税钱白交多少你没算算吗?”
陈楼没说话,半晌后笑了笑:“无所谓啊,你肯定算过了。”他又笑笑:“你不光算过了,还提前去公证处问过了。”
他的口气有一点难以察觉的落寞,关豫一怔,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俩人都没再说话。
马路上归家的车流越来越小,家家户户相继亮起了灯,随即飘出了饭菜的香味。依稀还能听到不远处的犬吠声,小孩的打闹玩笑声,还有不知道谁家的电视里,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声。
关豫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悲哀地看着窗外的住户楼,企图从别人家昏黄的窗口里,看出一点生活的味道来。
陈楼也随着他的目光往对面的楼上看去,只是他有些近视,那昏黄的窗口到了他眼里,就成了豆大的光斑。
陈楼盯着那光斑,低声道:“其实,挺没意思的,是吧。”
关豫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们沉默着一起看了一会儿,陈楼却又突然冷笑道:“那能怪谁?只能怨你眼瞎呗!当时看我跟他像,就以为我哪都跟他一样了,谁知道弄回来一赝品,还是带刺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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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楼一早就去上班了。
他在离家不远的台山医院当个药剂师,每天就在调剂室发药,朝九晚五的,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个医生。
只是这个工作也来之不易,陈楼当年耽于美色,怕和关豫分开于是放弃了考研。等到了找工作的时候,才发现医院里是博士遍地走,硕士不如狗。陈楼一边痛斥着当前社会制度的各种弊端,一边捏着鼻子去干了个医药代表。
就在关豫以为他要眼黑心黑的捞一票的时候,陈楼却又奇迹般的进了台山医院,据说是和一位高层处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