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都帮王兄想过了,只要谈好个好价钱,加上戎王的赏赐,再撇开运送途中的耗损,没准你还能赚满一成。”得,这是连作为中间人中饱私囊的部分都帮王宠算好了。
王宠十分怀疑地看着赵高,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圈,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身上肯定披了身看不见的狐狸毛,身后应该还有个圆毛狐狸尾巴在招摇。
“王兄在看什么?”赵高瞧他目光一直在自己身后逡巡,左右看了看忍不住问道。
王宠垮着脸不着调地答:“看尾巴。”默一默又抱怨道:“就为了那一成赚头,兄弟累死累活,还得在草原上多喝一年马奶酒,啃一年青草,不划算不划算啊!”
赵高何等玲珑心,如何不知王宠头一句什么意思,自然而然就给忽略了,但是后面那句他深知想要拉拢王宠,就不能像赵政同李牧那样晓之以大义,动之以真情,总结一句话:谈钱就对了。
想完这些,他悠悠道:“不过让你再辛苦些,等我们的人接手与戎王熟悉以后,你回来便是。介时只要来秦国,再免你三年赋税,如何?”
“就免三年?”某人商人本色暴露无遗,显然还想趁火打劫。
赵高哭笑不得:“你还想要几年?”
就在赵高说话的同时,一直没有动静的赵政突然阴恻恻地看了王宠一眼,直把王宠看得一个哆嗦。突然想到了什么,王宠收起那副不着调的样子问:“兄弟真想让我入秦?”
赵高没直接答王宠的话,但是也正色起来,说起了另一件事:“王兄可知,现今天下有两种人。”
“说来听听。”王宠显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高宁定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一种人有名无实,另一种有实无名。”
“何解?”王宠挑眉问。
“有其名无其实者,农夫也;有其实无其名者,商贾也。列国多重农抑商,是以商贾往往徒有积粟之实而不能尽享。殊不知商不兴则民不富,民不富则国不强。先前我问王兄欲从何处开始王兄寂然不答,只怕是看准了地处极东之地的齐国。”
王宠轻咳一声,暗暗拿眼睛去瞟赵政,见他没有责怪之意,舒了一口气,并如实点头。
赵高继续道:“不错,齐之富,在于商,可其实之于六国亦不过此,衣食住行敢比世族?且王兄也该知道,众多大贾已成古树参天深植于齐,欲占一席之地,只怕难上加难。”
听到这里,王宠似是若有所思,没接话,赵高停了停,等他再次抬起头来,复又道:“秦国盐引法你应有所耳闻,这只是开头,绝不是结尾,今后我秦国仍会用活商之策以求国富。延续这个开端便需要王兄这样的人,请你入秦就是这个意思。”
赵高的算盘王宠算是知道了,说得好听就是让他去做个典范,吸引更多的人前来。说得直白不那么好听点那就是出头鸟,而且先做的肯定是最难的。看着赵高,他这回是彻底垮了脸:“秦国要活商不可能一蹴而就,之比齐国之难,只怕”
“以王兄的才智胆色,虽难何惧?你和阿望若入秦,它日秦国若得强盛,未尝不是大功一件,我可担保届时大王绝不会亏待你们。”赵令丞口中的大王分明就在一旁,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面不改色地看着西面,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王宠看得嘴角一抽,赵望尚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今天究竟在别扭什么,面见戎王都没见他这么不安过。
“前一件事我现在就可应下,后一件你得容我想想。”王宠沉默了许久才挤出这句话。
赵高和赵政匆匆交换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其实前一件事是尉缭和白恒托付的,比较急迫,而后一件则是赵高和赵政曾经商量过的,现下还动不到那里去,急也急不来。所以既然急的那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