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怎么了?”
朝歌又唤了一声,兰玉姑姑这才回过神来,可她的神情十分不自然,似有心事隐瞒,就连挽珠都瞧出来兰玉姑姑的不对劲,忙问道:“姑姑,是不是是不是刑司查出了什么?我们小姐那样孝顺太皇太后,绝不可能害她老人家,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小姐!”
兰玉姑姑如鲠在喉,太皇太后病倒,只是一个导火索,但她无法向她们解释,这背后恐怕隐藏了一个更加恶毒的心,不仅仅是要害朝歌一人,而是要覆灭整个云府势力。
兰玉姑姑勉强笑道:“别瞎说,咱们小姐是在太皇太后和陛下身边长大的,心地善良孝顺,宫里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若有人拿此事陷害咱们小姐,谁能相信?陛下是个明察秋毫的,那刑司李大人虽然较真固执,却也不会无端冤枉了人,放心吧,没事的!”
挽珠还想再说些什么,她隐隐觉得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可兰玉姑姑却不动声色地瞪了她一眼,在警告她切莫在朝歌面前胡言乱语,只听得兰玉吩咐挽珠去将姑姑落在外殿的帕子拾回来,挽珠知道这是要支开她的意思,便识趣地应下了。
挽珠走后,朝歌才又问了句:“姑姑,你怎么了?”
兰玉姑姑哭笑不得,自家小主子长大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了,便道:“姑姑给小姐梳梳头吧,梳络活血,小姐夜里也能睡得好些。”
朝歌依言坐下,兰玉姑姑执了篦子站在朝歌身后,一手轻轻地撩起朝歌乌顺的墨发,丝丝滑滑,发质极好,篦子轻轻一拢,便下来了,兰玉姑姑便这样一点一点地从发端梳到发尾,这样的动作,倒像是朝歌及笄,年长的长辈会为她做的那般,说来再过几个月,朝歌便及笄了,可惜兰玉姑姑似等不到
“小姐。”
“嗯?”朝歌乖顺的声音响起。
“小姐心地善良,从无害人之心,只是往后,这防人之心却不能没有。”兰玉姑姑说着,自己便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说如今这件事,摆明了是幕后之人的精心设计,防不胜防,连她都不曾察觉到那敏知早已有问题,朝歌对内情一无所知,又怎么能斗得过别人?
“歌儿不害人,可也不愿别人害歌儿,倘若因此还连累了身边的人,歌儿定不饶恕!”朝歌在卫衍不管不问的态度上本就有气恼,如今自己又如此被动,奶奶受了伤害,自己又被禁宫中,朝歌隐隐知道,这事与她即将及笄有关,有人不愿意她当这个皇后,若是冲着她一人来便罢了,可因此害了奶奶,还牵扯出梁国之蛊,用心狠毒,朝歌岂能任人宰割:“只是如今我在明,敌在暗,我若轻举妄动,反倒让人有机可趁,歌儿问心无愧,且让他们放马过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贼人动作越多,留下的蛛丝马迹便越多。”
朝歌这几日也想明白了,虽然这蛊与梁国有关,但绝对和赵公陵无关,如今的西梁处处受诸国牵制,绝不可能在这时候用这样愚蠢的方式得罪北周,更何况被下蛊的人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清醒一日,便会念及昔日的情谊,反而对赵公陵所扶持的北周是有利的。论情,赵公陵绝不会允许他的人在奶奶身上动手,论利,如今这局势并不能为西梁带来丝毫利益。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不过是有人刻意牵扯了西梁,目的在扳倒她和父母亲族。但仅仅是一个食髓蛊就想牵扯上她和云氏,未免也太牵强,贼人必然还有后招。
兰玉姑姑愣了愣,朝歌虽有些小脾气,但一贯待人宽厚善良,她惟恐她会吃了亏,如今看来,朝歌的心里头却跟明镜儿似的,兰玉姑姑不禁感到无尽的宽慰,似彻底地放下了心来,笑道:“小姐莫怕,此事牵连不到小姐,更牵连不到小姐的父母亲族。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何况陛下那儿是护着小姐的。”
若不是护着朝歌,今日卫衍恐怕也不会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