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朝歌便难免小孩子心性,有些兴致缺缺了,卫衍也知她在马背上坐得疲乏了,已然坐不住了,且此刻天色
“卫衍我想要,想要”朝歌在马背上不安分,扭来扭去,还红着脸吞吞吐吐。
只是除了起初还能遇到几个前来猎喜的北越贵族外,朝歌至今不曾见到一个猎物的影子,也不曾见到有人猎杀了猎物,卫衍看起来丝毫不着急,只慢悠悠地驾着马闲逛着,偶尔还会指点一两句连山中的景致,有时山林间会突然有动物蹿过,朝歌便以为是他们所要捕猎的“喜”,便会急切地提醒卫衍,而卫衍却都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瞥,不动声色,也半点要有动作的意思也没有。
朝歌恍然大悟,便记起了先前那北越国君曾说起的规矩,唯有带有特殊烙印的才是目标猎物“喜”,倘若有人技艺不精误伤了别的猎物,反倒是要扣分的。
似是知道朝歌的疑问,卫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清闲悠然:“明日此时便会有专人清算所猎猎物的尸身,尸身上的致命箭矢便是标记,可知其死于谁之手。”
但朝歌注意到,那些北越贵族的马身上都备有箭矢,有的人多些,有的人少些,似是因为有的人已经猎到“喜”的缘故,只是每位狩猎者箭筒中的箭矢都是不同的,箭羽的颜色不同,箭身似乎还刻了不同的标记。就连卫衍的箭矢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朱红色的箭身,白色的箭羽,一端刻了一个朝歌看不太明白的字符。
有卫衍在身后,朝歌心中原来小小的不安倒也顷刻间消散,只是连山太大,起初偶尔还会遇到同样猎装打扮的北越贵族,到了后来,便也遇到得少了。
朝歌的心潮澎湃,卫衍却有些意味深长。
卫衍只淡淡地扫了眼朝歌足靴上缚着的短刃,倒也没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兰玉姑姑,随即亲自将朝歌抱上了马背,自己也在朝歌身后翻身上马。
“陛下,奴才在这儿等候您猎满而归。”明下月笑眯眯地上前,将马牵至卫衍身边,这猎喜是北越人的传统娱乐,且大多贵族的公子小姐都会参与,连山虽地势险峻,地形特殊,但毕竟接壤中州,又有贵人在此间猎喜,自然是有巡卫,倒也无需担忧安危问题,因而陛下才会允许朝歌凑热闹。
此时朝歌尚不知卫衍口中真正的“猎物”是什么,也不知为何到了卫衍的嘴里这般云淡风轻,仿佛这些猎物连只狼都不如,朝歌只嘟囔了小嘴,怕卫衍笑她胆怯,也不敢再辩驳了,好在兰玉姑姑悄悄地给她缚了小匕首,朝歌下意识地往足上望去,心中稍安了些。
卫衍看出了朝歌先前说不怕,半数是硬着头皮说的,此刻见他手中无刃,便有些慌了,卫衍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安她的心道:“别将‘猎物’想得太可怕,他们还用不着你我这样杯弓蛇影。”
弓箭可对付尚在远方的猎物,可若猎物凑近袭击人,这可怎么办?
只是此刻卫衍身上并未佩带刀剑,只有明下月牵来的猎马上有旋弓和箭羽,数目并不算多,朝歌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怯怯地问了句:“卫衍,你不像他们一样佩带刀刃么?”
朝歌心中想着,大约这就是父亲时常说的君主之威吧,否则为何人人总说,伴君如伴虎。只是她此刻不觉得伴虎的可怕,只觉得有卫衍这个老虎在,其他野兽定就不敢靠近了。
朝歌见到卫衍时,卫衍也换了猎装,浅色的长衫银白的猎装,墨色的披风,显得越发气宇轩昂和伟岸高大,朝歌看得有些发怔,只觉得卫衍在这儿,什么也还未做,就让人莫名的有安全感,仿佛他便是天生的狩猎者,毫无言喻的强大,令人也好,猎物也好,皆下意识的心生畏惧,意欲臣服,而他更是目下无人,慵懒优雅中却又霸气十足。
兰玉姑姑心里也是不情愿朝歌凑这热闹的,心中为她的安危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