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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年，夜长梦太多

    “呵”卫衍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道弧度，冷笑了声：“他们倒是出了不少馊主意，这倒是提醒了寡人”

    “是。”明下月凑近了两步，在卫衍身边低语了些什么。

    “这的确是寡人的意思。”卫衍的手上忽然啪嗒落下了一子白棋，方才起身，似笑非笑地扫了明下月一眼：“谏相既然亲自迎了云里雾，想必云里雾也清楚了这两日邺康上下议论之事。”

    “是，这些日子朝中上下皆在议论立后一事。”明下月答道：“太皇太后前几日说起云小姐，陛下未否定，臣子们自然以为，太皇太后说的正是陛下的意思。”

    卫衍今日倒是好脾气，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抬起，只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今日云里雾回府，寡人听说，谏相迎了去。”

    那案前，卫衍穿得单薄，此时正懒洋洋地只手支着头，一只手随意的把玩着一颗迟迟没有落下的白棋，明下月轻声上前，将手上的衣衫披在了卫衍的肩上，方才恭敬道：“陛下，切莫贪凉，还未入夏呢。”

    云里雾的棋艺高超，那日的局面更是对卫衍的白棋极其不利，若非后来云里雾心不在焉慌了神，倒不至于让他颠倒了乾坤，如今看来，云里雾倒是布了一局好棋，可惜了

    今日月色尚可，天气倒是一日比一日热起来，只是还未真正入夏，这时候最易着凉，明下月的手上披了一件薄薄的衣衫，轻声上前，两侧的掌灯宫女低下了头，灯盏之上折射出的光芒恰恰好将卫衍面前的棋局照亮，那上头黑白纵横交错，局面倒是有意思得很，恰恰就是那日在岭南和云里雾下了一半的残局。

    父子三人皆默了一默，也知道他们今夜是急昏了头，云里雾方才叹气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不行不行，歌儿当了半个小尼姑，往后谁还敢娶歌儿？”明之黑着脸，那卫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盯上了他们的小歌儿，况且待歌儿及笄还有六七年的光景，他可不相信当今陛下会无缘无故为了立朝歌为后，使那后位再悬七年，定是父亲有什么事情瞒了他们，既然他们要的皇后非朝歌不可，明之突然站起来冷不丁道：“他们要朝歌，可谁是朝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况且等过了那六七年，就是太皇太后也认不出咱们歌儿了。”

    怀之的意思是，倘若真的无计可施，未必是真入了空门，却也是一处清净地，可避一时。而那后位，却断不会一直空悬

    当今太皇太后并非太祖年轻时的首位皇后，太祖登基时曾下旨立后，只是未等典仪结束，便天降祥瑞，那位皇后顿悟空门，入了佛，便是后来佛法精深的惠仁大师，享年八十岁方才坐化莲台，如今惠仁大师的金身还在当年大师皈依的大堪寺中供奉着。当今太皇太后很是信奉佛法，至今逢惠仁法师大乘日仍会亲香礼拜。

    怀之疼爱朝歌心切，但毕竟理智尚存，父亲所说的下策的确是下下策，卫衍并非如此容易欺瞒的，更何况倘若事败，那便是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莫说金蟾脱壳了，只怕连朝歌的性命都要不保，怀之遥了摇头，缓缓道来：“倘若真的无计可施，倒不如效仿惠仁大师，或许可保歌儿与族人性命万全。”

    这是要诈死？

    “除非万不得已，方能用此下策。”云里雾叹了口气：“金蟾脱壳之计，令世上再无云府三小姐，也不算是违抗了圣旨。”

    改名换姓做个寻常人家这是要朝歌彻底放弃国师千金的身份，但云府毕竟是邺康首贵，两朝元老，一举一动皆惹人注目，谈何容易。

    云里雾贵为国师，历经两朝，虽无重权，却能悠然自得在朝中得以保全，左右逢源，可见云里雾为人的智慧是缜密的心思，看似潇洒风流，却做事滴水不漏。真正爱慕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