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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问了这话,本也是家常的话,不知为何怀之的神情却古怪得很,似提了一口气在喉咙口似的,拿眼神示意正呆呆往他们这看的朝歌,指望她在老太太怀里讨巧卖乖,把这话题给糊弄过去,谁料朝歌那丫头却是个小木头,看着自家哥哥这般满含深意的暗示,反倒关心地问出了声:“怀之哥哥,你可是眼睛疼”

    明之恰巧在吃榛子,听了朝歌这话,那碎末卡在了喉咙口,生生给呛到了:“咳咳歌儿你咳”

    老太太板了脸,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们两个大的,自己不心自己的大事,还互相掩护糊弄我这老太婆不成仔细带坏了明之和我们小歌儿”

    赵公陵长身而立,面如冠玉,身形如直挺的松柏,真真诗子世无双,他淡淡地看了眼云怀之,那眼底如不动的流水,坚定而又倘然,云怀之心中只能默默叹息。

    “回太皇太后,公陵年少时,早有婚约在身,您想必是知道的。前梁公主而今尚下落不明,赵公陵岂能背信弃义”

    “混帐”一向慈祥和蔼的太皇太后,不知为何在听到“前梁公主”那四字后,竟突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喝止住了赵公陵,而今这天下,是北周的天下,亡国旧主皆是忌讳,岂敢随意提及,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欲加之罪,便有他今日胡言乱语之辞作证

    就是他赵公陵不顾性命,赵氏为显赫大族,多少族伯在朝为政,岂能受他一时的任性所累怪不得云怀之那般温润正直的人,千番百计要糊弄过去,原来竟是将赵公陵的心思了解得清清楚楚,这种不该有的念想,恐怕不是一日两日了。

    若是寻常姑娘家便也罢了,既是亡国公主,身份便是罪奴还不如,岂能与他赵公陵相配

    太皇太后这声喝斥起得突然,将朝歌吓了一跳,但被吓到的显然不止她一人,朝歌只觉身侧突然哐当一声,几盏茶杯突然脱手落了地,其中两个杯子还全然碎了,热茶一股脑四溅,将朝歌的半边裙裾都给溅湿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打破这茶盏的恰恰是侍奉在老太太身边的宫婢,年约四十上下,旁边的小宫女连忙上前收拾,方才听她们都唤那人为“兰玉姑姑”,就连太皇太后也忍不住摇了:“你哟,今日怎么也这般魂不守舍,平日里你教底下的婢子时最重的就是殿前的礼数,怎么自己反而犯糊涂了”

    没有太过严厉的指责,毕竟兰玉做事一向稳健,老太太卧病多年,兰玉侍奉的日子虽不久,但数来也有六七个年头了,当年又是卢阳公还在世时送到她身边的,太皇太后自然最倚重信任她。

    “奴婢惶恐。”那兰玉姑姑回过神来,慌忙跪了下来,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眼神犹豫而又复杂地深深看了眼赵公陵,那“前梁公主”四字,不仅让太皇太后勃然大怒,也让她霎那魂不守舍,惊愕不已。

    但兰玉毕竟尸里的老人,她在梁国贵胄萧家长大,又陪嫁进宫侍奉梁后身侧,梁后与她情同姊妹,七年前临危受命,护小公主逃离母国然,那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大难不死自北周境内苏醒,醒来时却最终失去了小公主的下落,这些年来从未停止寻找,七年前受卢阳公庇护,化名兰玉,北周宫中此地最险,却是唯一一处能让她安生立命之地。

    兰玉异样的情绪仅是一闪而过,却是难以逃过赵公陵的眼睛,他微微蹙眉,目光微冷地落在兰玉身上,仿佛要将她穿透一般

    “丫头的衣衫湿了,兰玉,你带云下去,换身干净的。”顿了顿,老太太补充道:“就那身翠纹织锦羽缎的,想必合身。”

    太皇太后瞧了眼朝歌被弄湿的半边裙裾,见朝歌这般被宠上天的孩子,让下人冒犯了,却连半点脾气也没闹,不禁又对她的性情高看了眼,心中的喜欢便又更多了一些,那翠纹织锦羽缎的裙子,可是老太太闲暇时亲手做的,可见是多喜欢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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