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上这里得了消息,而在前院的襄郡王和大爷则是早他一步知道的。
所以大爷听说是宋志来亲至降旨,稍一做想,暗道:“定是来宣我进宫去钦敕我出勘的。”
想罢,大爷欢欢喜喜地就去寻襄郡王一并去接旨了。
只是等大爷到了襄郡王外书房,却被襄郡王留下了,襄郡王还劝道:“我想了半日,总觉着这差事是不好接的。”
大爷那里还听得进劝的,一心都在外头了,于是道:“父王,不管如何这皇上的旨意已到门口了,这会子您就是变卦了,也要先去接了旨再论也不迟。没得耽误了接旨,宫里怪罪下来,白白担个抗旨不接的罪名。”
襄郡王忖度须臾,点头道:“也罢。启中门,摆香案,接旨。”
大爷连声答应了,扶着襄郡王忙往前大厅去。
薛云上和四爷c五爷到时,只见一位头戴乌纱描金曲脚帽,身穿大红圆领胸背饰大朵牡丹花叶的内侍监,手上也并未负诏捧敕,只是往厅上檐下一走,面南而立。
此人正是宋志来,宋志来满面笑意看下来。
襄郡王忙领着几个儿子跪下。
大爷见宋志来向他看来的满面笑意,心内越发笃定了猜想,忙也回了个笑脸,撩起衣袍下摆这才跪下。
其实宋志来那里是单看大爷的,不过是扫看一眼,找找薛云上可在。
看薛云上就在襄郡王身后,宋志来这才宣道:“立宣薛云上入朝,于崇敬殿陛见。”
闻旨,除了薛云上,都怔住了。
大爷更是忘了谢恩,直到襄郡王领着起身了,他还跪在地上。
若不是襄郡王使了个眼色,让四爷和五爷扶大爷起来,他还怔怔地跪在那。
宋志来从檐下下来,对薛云上道:“三公子赶紧随老奴进宫去吧。”
薛云上才要答应,就听大爷倏然上前挡住了去路,道:“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听错了,皇上怎么会是要宣他,而不是我。”
宋志来心内纵有不悦,也不敢不敢露出半点,但他已记下了一笔,所以还是笑脸道:“大公子玩笑了。老奴虽不比年轻时候了,但身子还算健朗,至今眼不花耳不聋。这才还能在万岁爷跟前伺候的。”
毕,见大爷还要同宋志来分辨,襄郡王轻喝道:“好了,都去吧。”
四爷和五爷得了襄郡王的眼色,忙忙把大爷也拉走。
襄郡王的心腹盛有余则忙上前塞给宋志来一个荷包,道:“厅内吃杯茶再走也不迟。”
宋志来摆摆手,笑道:“不得闲。还要回去交差呢。”
闻言,盛有余也不敢多挽留,只看觑向襄郡王和薛云上。
襄郡王早低声问薛云上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宣你进宫了”
薛云上恭恭敬敬的模样道:“近来我一直在家,只怕消息还没王爷和大哥的通灵。”
襄郡王一想也是,于是道:“滇地暴动,官员镇压不力,进而使得几个土司浑水摸鱼造反。这倒也罢了,只是其中竟有人早与已伏法的罪王暗中勾结。土司中有之,云南官场中亦有之。云南官场中却又是熙皇子的卿客门人的多,皇上恐有人借题发挥,牵扯诋毁熙皇子,有心选一谨慎之人前去斡旋彻查。”
薛云上故作不明道:“王爷是说,皇上此番召见,正是有意让我出勘云南”
襄郡王点头道:“我同你大哥进宫去原也是为了这差事,只是为父回来细细一琢磨,觉着这里头绝不简单。才要你大哥歇了那心,没想皇上却来宣你进宫了。想来定是我与你大哥进宫去,让皇上想起你来了。你素来能干,颇得皇上的心意,这事儿只怕要非你莫属了。”
薛云上道:“听王爷的意思,这差事儿子还是不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