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夫人还能说什么的,只得连声说是。
又问了几句薛云上去西北几时回的话,韩夫人便告辞了。
从优昙婆罗院出来,韩夫人又去了王妃那里,完了才到了榴绯轩。
这回跟着韩夫人来的,还有从小就在韩夫人身边服侍过来的一个老仆,叫安嬷嬷的。
韩夫人让安嬷嬷先一步过来与韩氏说话,把这两日的事儿按轻重利弊,掰开揉碎了给韩氏说。
所以这会子韩夫人来了,没见韩氏出来迎,只安嬷嬷出来了。
韩夫人就见安嬷嬷恍恍惚惚地站上房门口外候着,便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菲儿的性子又上来了,不听你劝的”
安嬷嬷这才回过神来,直摇头道:“倒不为这个。”
说着,安嬷嬷往西厢房里睃了一眼,道:“许是老奴老眼昏花了,方才竟觉着一个丫环像极了三小姐。”
韩夫人略诧异了一会子,少顷却又沉下了脸,道:“似三妹早就化土的人了,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没得晦气。”
安嬷嬷便不敢再往这上头说了,只因没谁比她更清楚当年韩夫人娘家家里的那些事儿了。
韩夫人娘家姓娄,韩夫人是嫡出,又是长女。
娄家次女与韩夫人是同胞,姊妹两人自小就好,所以长大后韩夫人得知二妹妹要远嫁云南,既不舍,也愧疚。
因娄家与云南那人家里原是世交,早早便结下了儿女的亲事,只是那会子未定下到底是娄家那个姑娘。
按说韩夫人是嫡长女,就两家交情怎么都该韩夫人嫁过去的,可那会子韩家人来提亲,说的正是韩夫人。
娄家人不想违背诺言,又舍不得韩家这门亲事。
最后便让韩夫人嫁进了韩府,云南那边就让娄二小姐得那般容易,这里头的门道可是大学问。
所以叶胜男道:“别人就罢,原先库房的几个到底是说不清楚了,再安她们回去都说不过去。”
说完,叶胜男就见常安家的眉头动了动,似有不悦,又道:“我瞧着常大娘就正好的,让大娘到库房去没什么不妥。”
叶胜男口里的常大娘正是常安家的婆婆。
此时再看常安家的,果然就见她脸上微霁了。
叶胜男又道:“姐姐家的大小子也是个机灵。二门班房上正好出个跑腿传话的。姐姐若是心疼便罢了,不然还得是咱们的人用得放心。”
一听这话,常安家的才有了笑脸,“瞧你说的,就他那个皮小子的样儿,你也敢放心他的。”
叶胜男和常安家的说笑一回,又道:“我如今到底是在三爷身边服侍的,面上还是要看着三爷的,所以他的人我也不能一个不用了。我打算将这几人放二门上,又或后门上的,应个景的就完了。等三爷回来了,他也没话好说的。”
常安家的见叶胜男把要紧之处,和肥缺都留给了太妃安排的人,那些个无关紧要的松松手也没什么,于是道:“这也是你的难处。你放心,回头在太妃跟前,有姐姐帮你说的。”
叶胜男连忙谢道:“那就劳烦常姐姐了。”
就这样,叶胜男顺顺当当地将薛云上吩咐下来的人,都安了进去。
至于那些个肥缺儿,要来也没用,薛云上要的是耳目。
只要将薛云上人往各处门上一放,王府内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别想逃得过薛云上的耳目。
可韩氏先时一意重用她自己陪房,大有尽掌王府的意思,还是让大爷十分不快,觉着韩氏这是不识抬举。
薛云上虽是也是嫡子,可他薛云起才是襄郡王的嫡长子,明年进门的肖氏才是名正言顺的冢妇。
韩氏不过是暂且当家,家事终究还要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