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王爷给襄郡王选这样门亲事,看中的正是柳家的门风清正,并非谗言惑主之辈,不怕娶回个惯会吹枕头风的儿媳妇,撺掇坏了这儿子争王位的。
元王妃柳氏还真是个贤淑端方的,不然襄郡王也不能到如今还念着她的好。
只是也不知道这位元王妃是不是真的是个福薄的,受不得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加身,没多久便恹恹地现了病态,多少太医来瞧都束手无措的。
没出半年,元王妃便一病死了。
还有更奇怪的。
自元王妃病故后,当年服侍元王妃的旧仆便都不见大半,只留下张欢喜他们一家。
于是当年多少传言的,更有荒诞者说元王妃是自缢身亡的,只为了给现如今王妃腾地儿。
想罢,叶胜男就听封嬷嬷也正好说到这,“先郡王妃去后,是王爷他自个儿提的要娶如今的王妃。太妃当年可半点没插手的。”
闻言,叶胜男愣住了,若是真的,那襄郡王此举还真是让人不得其解了。
叶胜男对襄郡王不甚了解,可不难看出他是个念旧的。
襄郡王耳根是软,但也并非糊涂到底,都偏听偏信了去的。
想也知道,当年襄郡王初承王爵,就算太妃无心掣肘于他,到底还是尊大佛悬在头顶镇着。
说襄郡王不会忌惮,谁信
再看如今襄郡王对太妃,便可见一斑了。
可当年,襄郡王怎的还会再娶位周姓的王妃,凭周氏在王府坐大的。
这些襄郡王不可能会想不到的。
叶胜男回过神来,就听封嬷嬷又道:“自王爷娶了咱们王妃后,太妃唯恐襄郡王忌惮她这嫡母又是王妃的亲姑母,与王妃串联一气的,便退居优昙婆罗院吃斋念佛,再不问府里庶务了。”
叶胜男点点头,暗道:“这便是太妃的肚量和远见。如果太妃不退,王府后宅被她们姑侄俩把持着,襄郡王会生出多少防备和猜忌来。”
倘若没大爷薛云起和二爷薛云来就罢了,偏生他们还是襄郡王的嫡长子和嫡次子。
没了娘的孩子,襄郡王只会越发护持的。
注定王妃这个后母不是好当的,对两个继子她是轻不得,又重不得。
稍有不慎因两个继子,王妃与襄郡王生了罅隙,哪怕是她是襄郡王三媒六聘娶回来的王妃,在府里也会如履薄冰。
所以太妃这一退,能省去王妃多少事儿的。
“可就是如此,王爷还是提防着,唯恐太妃害了大爷和二爷。”封嬷嬷不忿道。
“王爷怎的会觉着太妃要害了大爷和二爷”叶胜男问道。
封嬷嬷道:“都说大爷和二爷,到底与太妃没半分血缘。”
叶胜男觉着有些牵强。
封嬷嬷接着道:“在三爷出世后,王爷对咱们太妃的防备更显而易见了。三爷也是王爷的嫡子,可王爷却把心偏到咯吱窝里去了。处处给大爷和二爷都是极好的,三爷若不是有王妃护持着,过得连个庶子都不如。”
又喟叹了一回后,封嬷嬷道:“王妃知道王爷的心事,这是唯恐三爷同大爷和二爷争世子之位。王妃只得让三爷藏拙守分,看大爷和二爷在人前出尽风头,这才让王爷放下了对王妃和三爷的戒心。”
与其说襄郡王对太妃的忌惮显而易见,不如说是对薛云上。
可既知有今日,当年襄郡王又何必娶周家这样门第的女儿
这样人家女儿终身无出便罢了,若得子,哪怕是元王妃所出的儿子,亦要逊色几分的。
到底如今王妃的出身摆在那儿,柳氏与之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若真为大爷和二爷好的,当年襄郡王无论怎么想都不该娶高门之女,低娶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