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在屋里,叶胜男一时也就不急着进去看究竟。
待里头消停了,叶胜男这才至薛云上上房外,就听里头有人道:“爷是不知道,桃夭这蹄子心大着呢。奴婢冷眼瞧着,这几日子回回都她在爷屋里上夜。这到底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了。”
先前薛云上身边服侍的大丫头就有四个,分别是关雎c卷耳c芣苢和桃夭。这些叶胜男是知道的。
在宣瑞堂时,王妃便说了让芣苢家去养病,以后也是再不能回来了。
这会子一听,便知方才挨骂的正是桃夭了。
而说话的正是那二位里的张欢喜。
可让叶胜男不明白的是,张欢喜如此张狂打压桃夭,薛云上却一句话都没有。
只薛云上的奶母苏嬷嬷里头说了一句,“瞧着不好打发了就是了,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儿。”
也是后来叶胜男才知道,这桃夭并非王妃的人,薛云上借张欢喜的手剪除了桃夭,让桃夭背后的人有苦无处诉。
而芣苢到底是不是王妃的人,瞧王妃顺水推舟的就把她给打发了出去,便知端的了。
就连王妃和薛云上都如此诸多不便,这王府的错综复杂可见一斑了。
正忖度着,叶胜男忽闻有人唤她,“大丫不,如今该叫依怙姑娘了。”
叶胜男抬头,便见一个梳着髽髻,身穿藕色交襟短衫,下着八宝纹双膝襕马面裙丫鬟走来。
再一细看,叶胜男只觉这丫鬟面容,竟与徐四丫有七分相似。
想起方才这丫鬟张嘴便唤她大丫,叶胜男立时便明白这丫鬟到底是谁了。
徐家二叔徐达夫,有四个女儿。
除了徐四丫,那三个叶胜男虽都没见过,但看眼前这丫头的年纪,便知她是徐二丫了。
就不知这徐二丫到底是薛云上跟前的关雎,还是卷耳。
徐二丫几步过来,与叶胜男亲热道:“只是你怎的会在这”
徐四丫麻筋里的绣花针至今还不知道取出,可知她那手是废了。
叶胜男作为害了她妹妹的元凶之人,徐二丫还能这样亲亲热热的殷勤,可见是非奸即盗了。
叶胜男正要说话,就听里头的张欢喜冲了出来,“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的。”
张欢喜出来瞧见是徐二丫,不屑道:“原来是你。”
再看叶胜男,虽不认得,可叶胜男身上的气度,却让张欢喜知道不是她能拿款儿的,便问道:“这位姑娘眼生得很,不知是谁”
叶胜男笑道:“姑娘二字在姑娘面前,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太妃跟前端茶倒水的丫头,太妃见我服侍得好,便同釆蘩c蘀兮一道,指来给三爷端茶倒水了。”
张欢喜一听便知她方才的指桑骂槐,面上说的是桃夭,实则是指的是新来的釆蘩和蘀兮,顿时变了变脸。
徐二丫面上对叶胜男的亲热劲儿,一时也有些系不住了。
都知道既然叶胜男是太妃指来的,自然就不是真来端茶倒水的,又是个与釆蘩和蘀兮颜色不同的,只怕日后她们几个通房都要受她管束的。
这时,就听里头薛云上喊道:“徐依怙,你还有功夫在外头闲打牙,还不快进来服侍爷。”
叶胜男向张欢喜和徐二丫颔了颔首,道:“二位姑娘好。依怙先进去了。”
苏嬷嬷打的帘栊让叶胜男进来。
“谢谢妈妈。”叶胜男道谢道。
苏嬷嬷见叶胜男不是个谦和有礼的,心里也喜欢,笑着直让叶胜男进去。
也是进来就看见釆蘩和蘀兮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不忿样,可知方才这二人受了张欢喜多大的气了。
叶胜男示意,让釆蘩和蘀兮稍安勿躁,这才往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