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就听丫头来回,“三爷来了。”
叶胜男听了忙领着姜可人和凤香至正堂内蹲礼而迎。
也是这日外头天光明媚,透过门上的双绣团福烟雨纱的帘栊往外看,清晰可见一人手持折扇,衣袂飘然而来。
那人头戴漆纱的软翅纱巾,左右缀白玉鹅衔荷叶的玉屏花,身着青碧藤纹广袖的圆领袍,腰系金镶玉宝绦环,仿若清风净竹,自生姿态。
少时,帘栊打起来人迈步而进,才见其形容。
只见其形容修妍,天质自然,回首顾盼却是冷月泠泠,萧萧肃肃。
叶胜男只觑了一眼便垂下眼来,心中无不叹当年藏拙的小少年郎,如今是再不复了。
薛云上进到正堂并未多作停留,转身便往暖阁而去,须臾便听闻了薛云上向王妃问安的话。
王妃更是一叠声地唤着,“我的儿。”
母子二人叙过一番安好,薛云上这说起今日的去向。
薛云上如今虽没正经的差事,但皇上已令他礼部行走。
只是何为礼部行走
说白了就是到礼部去习学,却又不可干涉其中的政务。
薛云上捡了两样在礼部的趣事儿说来,逗得王妃欢笑。
王妃笑了一回,顺着薛云上的话转了个弯儿就说到叶胜男她们三人身上来,“你院里那两个是你父王的心,你收下便收下了。只是那二人,你祖母和我瞧着都不像是个会服侍人的,只怕今后你屋里越发没个头绪了。”
说着,王妃缓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母虽好,如今到底年纪大了,精神也短了,就是想帮着你周全也力不从心的。所以娘在你祖母跟前给你借了一人来,在你娶妻前便由她帮你打理你屋里的事儿。”
说着,王妃向叶胜男招招手,“依怙,来。”
叶胜男莲步轻迈,蹲身道:“奴婢依怙见过三爷。”
薛云上只在叶胜男身上用了一眼,便对王妃道:“母亲做主就是了。”
叶胜男退下。
王妃点点头,又道:“听说你身边的芣苢近来身上不大好,想想她的年纪也快到了,想来也不能再尽心服侍你了。正好娘身边有两个得用的,也开了脸,让她们服侍你,娘也好放心的。”
姜可人和凤香两人上前来见过薛云上。
这两人给他做什么使的是再清楚不过了的,所以这回薛云上倒没当下便应了。
常言“知子莫若母”。
王妃如何不知儿子的,儿子从来无心在这种事情上头,这是在不耐烦屋里的人又多了。
只是旁的也就是罢了,唯这事容不得儿子,于是王妃道:“如今她们都是你的人儿了,你赶紧给她们都起个名儿才是要紧的。”
王妃用这话告知薛云上,这事无可商量。
见王妃如此,薛云上颇是无奈道:“也罢,她们便叫釆蘩和蘀兮吧。”
王妃知道儿子这是答应收下人了,这才称了心。
罢了,薛云上又看向颔首垂眸的叶胜男,“依怙这名儿便很好,就不必再改了吧,到底是祖母身边的人。”
叶胜男心中不禁莞尔,暗道:“这位三爷起名倒是省事,不管是先前王妃提起的芣苢,还是如今釆蘩和蘀兮,都是诗经里的,随手捡来就用,真真是不费心思得很。也可见这位三爷对这些人都不上心。”
至于为何未给叶胜男改名儿
叶胜男一想也能明白,这是薛云上在告戒她,别处处拿着鸡毛当令箭才好,他可是能随时送她回太妃身边去的,所以才省了这一再改名的麻烦。
这里王妃还要再说话,就听外头一阵清脆的笑声。
不待人来回,一个手拿着青玉拨浪鼓的小姑娘,自己蹦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