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成便问“此话怎讲莫非是”
刘贤冷笑“正是,陛下厌恶倭人,但因为人家此番前来朝贡,在明面上非但不好发难,还要对其恩礼有加而三殿下当着倭人使臣的面口吐狂言,那一番要睡人家公主皇后,要取人家朝中要员项上人头的狂妄之态可不正合了陛下的心陛下对倭人可谓是深恶痛绝,但不便发难,而三殿下适时将他们如此羞辱一番,岂不快意”
顿了一顿,又低声道“陛下近些年容易犯疑心二殿下适才看似帮着三殿下,实则三殿下心里明白,陛下自然也听得出,只怕对二殿下也起了疑心这才当着殿下的面偏帮他的。”
怀成至此方才明白,心中后怕不已,半响方道“如此说来,我竟然帮了他的忙他本来在皇陵里好好地修着房屋,我竟把他给捞出来了,还使他在陛下面前挣了脸。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刘贤笑道“殿下忘了他家里还藏着个倭女子哪。只要是倭人,陛下无有不厌恶的,厌恶便厌恶了,哪里还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只要这个倭女子在,他讨不了好去殿下请想他会老老实实地与那倭女子就此断了么适才那木大雅才只问了一句,他即刻便认下了,竟然连一句都没有辩驳,殿下可晓得是为何”
怀成略一思索,便笑道“人都说我好色多情,其实我这三弟才是真正的多情种子。”
刘贤点头“可不是。他适才若敢辩驳一句,那女子便要被带到宫内来问话对质他不惜在陛下面前犯上发浑,满口的老子爷,不就是为了护着那女子么”又笑,“连老奴这样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极力护着那倭女子,陛下还会看不出来倭人这一关过了,陛下那里可就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谁料歪打正着,那等样无耻的行径竟然对了陛下的胃口。”
刘贤摇头,慢慢道“殿下真当他是歪打正着”
怀成攒眉沉吟,许久方道“我今日竟犯了个大错于揣摩圣意上头,我的确比不上他。”言罢,重重叹气,忧心不已。
刘贤低声笑道“殿下请放心罢,老奴自会见机行事,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怀成闻言自是满怀欢欣,将刘贤的手握了一握,低低道“有劳刘公,刘公御前当差这些年,便是总管也早该够格了。”
刘贤忙掩了嘴笑“瞧殿下这话说的。嫡与长,这两样殿下都占全了老奴只是顺应天意罢了,哪敢以此居功只求将来能跟在殿下左右,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如此,便是老奴祖上积德了。”
成事殿内,皇帝又闭目假寐,许久,方才睁开眼睛慢慢问道“你早先便知晓她是藤原孝次郎之女”
怀玉垂首“是。”
皇帝又道“权中纳言,应是文官不知将来可能帮得上三郎。”
怀玉重新跪倒在皇帝脚下,口中却冷笑道“即便臣当真要私通敌国,与其找那万里之外的海上弹丸小国,还不如去西域小宛国找臣的外祖更为便宜些。”
皇帝冷目看他许久,方才抬手,说道“起来罢。咱们父子两个好好说会话。”
怀玉重又起身,立于皇帝身侧。皇帝默了一默,问“你可还记得你小皇叔是什么年纪走的又是怎么走的”
怀玉垂下眼帘,静默了一瞬,方才黯然道“小皇叔为倭寇所害,薨世时年尚未满二十五。”
皇帝阖上双目“加之这些年沿海一带倭寇为祸多年,是以朕深为厌恶倭人,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论理说,你已二十有六,却一无所出,便是姬妾再多,朕也不会说什么。”看住怀玉的双眼,温言道,“朕在那些倭人使臣面前给你留了面子,但却不是说朕赞同你使得人家父女骨肉分离。”
怀玉渐渐变了脸色。皇帝只当做看不见,沉吟许久,忽然话锋一转“京郊碧云寺也很好,里头尚有几名前朝妃嫔在,冷清是冷清些,想来不至于吃苦。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