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去走走好了”
怀玉咬牙吸气,捉住她胡乱亲了几口,又凑到到她耳畔低低说笑几句,她便着了恼,呸了他一口,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自顾自地穿了衣裳,觑了觑的他的脸,迟疑着伸手去取备在床头的那方帕子,他便将她的手拉住,又把那方帕子扫落在地。
她咬着嘴唇,睁大了眼瞪他,眼看着又要掉眼泪。他已一把将她揽过来,伸手抚过她的面庞,柔声哄道:“这松风间只有咱们俩,有什么好掩饰的?不过是一块小伤疤罢了,我早些年常年征战在外,什么样的伤没见过?你这么小的一块,若不是仔细看,根本也看不到。再者,便是再丑,这辈子我也要定你了。”这些话他见着她一次必然要说一次,已说了这半年,早已像背书一样说的顺口无比,一般说到这里,还要再取过铜镜,她必定要亲自看到自己面庞上的那块伤疤的确不值一提才会高兴。
今日自然也是。她左照又照,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看他不像说了假话的样子,这才高高兴兴地把他从床上拉下来,亲自服侍了他穿好衣裳,二人携手下了楼。
今儿风颇大,桃花瓣落了一地,大红宫墙内芳草萋萋,桃花瓣在空中翻舞飘扬,在黄昏里的夕阳光下,此境此景美得不像人间。
二人携手在楼下的廊檐下看了好一会儿的桃花,一个哑宫人上前来比划着手势,问等一下晚膳摆在哪里。怀玉便吩咐道:“今儿不冷,将晚膳摆在外头吧。”指了指一株桃花树下的石桌,“就那里罢。”
怀玉拉着她在庭院内随意走动,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过两日我叫人给你扎一架秋千,长日无事,你不要总是躲在房里。”
她依着他的臂膀,拉着他的衣袖,踢了踢脚下的蔓草,摇头道:“我不要秋千,我怕摔跤,我怕摔死自己。”静默片刻,又道,“我不会闷,你不晓得我最爱这种日子么。有人惦记,无需劳作受苦,更不用担心没银子花,这种日子于我而言,最圆满不过了。”
怀玉失笑,半响说道:“今春浙江一带闹旱灾,去岁则是涝害,我已命人去看了你母亲的墓地,因是在山上,所幸并未受损,我想了想,还是将她的墓移到京城来罢。”
她想了想,道:“不用,我娘一辈子未离开她自己的家,即便过世后大约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她抬眼看他,谄笑道,“好相公,若是将来我死了,你将我的骨灰留下一半,再送一半埋到我娘的墓旁可好?”
怀玉冷眼看她,一把将她的手甩开。还未等她开口为自己辩解,又一把掐住她的腰身,恶狠狠地点着她的脑门道:“我早说过了!这些生生死死的话今后莫要再提第二次!”
二人无声地闹了一会儿别扭,哑宫人已将膳食摆好,又摆上一壶温酒。怀玉忽然道:“今儿有你喜欢的鱼脍。”
她欢喜地轻轻应了一声“嗯”。二人净手落座,她伸手为自己调了一小碟沾鱼脍的酸辣佐料,他则提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喝,她右手指不太灵活,费了好大的力才夹起一片,见他眼巴巴地望着,便作势送到他的唇边,他赶紧躲开。她依旧不依不饶,差些儿把鱼脍都掉落到他衣裳上去,他躲无可躲,只得攥了她的手腕子委屈道:“好娘子,我委实不爱吃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这才嘻嘻哈哈地将这一箸鱼脍放到自己口中,品了品,笑弯了眉眼,点头满意道:“加吉鱼。我最喜欢的。”
怀玉慢慢地饮着酒,看她小口小口地吃,她右手用不上力,干脆换了左手夹菜。怀玉抬手将她额上嬉闹躲闪时弄乱了的一缕头发夹到耳后,手在她的脸庞上停留片刻,忽然一把将她拉过来揽到怀中,头埋到她的肩窝里,喟叹道:“小叶子,为何我离你如此之近,心里却愈发的想你?”
针宫局的两个内侍跟松风间的宫人交接了手中的锦盒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