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东厂大督主魏喜的府前,停了好些辆马车。
颜熙走下马车,和自家车夫随口嘱咐了几句,便大步迈入门内。
门房刘三一看见颜熙便上前笑道:“哟,这不是席先生吗好久沒见你來给小姐教课”
颜熙笑着,随口道:“多日不见,刘哥身子骨愈发矫健,华阳怎样,可还好”
刘三喜上眉梢:“好,好着呢就是成天介念叨着先生”
“刘三,再敢胡说,仔细你的皮”一个穿红戴绿的中年美妇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指着刘三骂道。
刘三装作惊惧的样子,说道:“原來是红姨,小的不敢乱说了”
魏喜虽然是太监,却也还喜欢女色,所以府中有些姬妾,红姨便是其中一个。
只见那红姨用手绢沿着嘴,风情万种地扭捏过來,走到颜熙身边,一甩手帕嗔道:“席公子好久不见呀,怎的,科考可还得意”
颜熙淡淡一笑道:“承蒙红姨记挂,托您的福,一切都还安好”
红姨尖声笑道:“哟,我哪儿有什么福”
颜熙并未和她多做纠缠,微微颔首便要离去,却在与红姨擦肩而过时,听到红姨的低语:“三姑娘,魏喜要试你,小心”
颜熙微惊,却也并未表现出來,神色自若一如往常,她的背后传來红姨与刘三的打情骂俏之声,那声“三姑娘”让她知晓,红姨是祈跃的人。
此时,一个小厮从院子里迎出來,走到颜熙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席公子,九千岁有请,且随小的这边來”
颜熙微一颔首还了那小厮的礼,却冷不丁一抬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见那人白衣翩翩,浅笑雍容,依稀还是当初那个翩翩的贵公子,只是如今再见,已无当初那般心动。
乔隐竟然也來魏喜这里,他來做什么
一念及此,颜熙不由得自嘲一笑,原以为再见面会是如何愤恨,沒料到,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和阴谋政事相关,看來,她真的是放开了释怀了。
那小厮见状,便替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席言席公子,这位是乔隐乔公子,九千岁让两位一同去找他”
颜熙看都沒看乔隐一眼,只是微微颔首,便算是行了礼。
乔隐轻摇折扇,浅笑道:“席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日未见,便将乔某人忘了”
那小厮见状,便说道:“原來二位相识,那更是极好”
颜熙微微挑眉,看着乔隐,淡淡道:“近日來备考会试辛苦,有些无关紧要的人,兴许也有忘了的”
无关紧要。
乔隐唇角轻勾,轻摇折扇,浅笑道:“那是,会试委实辛苦,本公子瞧着,你好似清瘦了些”
颜熙沒心思同他说笑,一个冷冽的眼刀便是她的回赠。
魏喜的那个小厮也沒有再多管他们的闲事,招呼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颜熙不喜欢和乔隐并肩走,于是便刻意拉开些距离,但乔隐的轻功比她好,所以无论颜熙怎样努力,乔隐都不紧不慢地走在颜熙身侧。
如此一來,颜熙索性努力忽视掉身侧的乔隐,自顾自地走着,眼里容不下他半分,而乔隐也不因为被无视而失落,依旧是默默伴在她身旁。
宴席一般设在正厅,可这小厮却带着颜熙和乔隐走入后花园中,这让颜熙不由得警惕起來,红姨的话浮想在她耳畔,令她十二万分的警醒。
那小厮将他们带到一个绿树掩映的山洞的入口处,而后躬身道:“九千岁有令,让两位公子穿过这个山洞,他在里面等着二位”
红姨的话言犹在耳,看來这山洞里有什么东西,是魏喜要试探她的。
尽管心知肚明,颜熙却还是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