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抱着盒子走进了书房,往日里清雅寡淡的书房今天也被他们装饰上了红绸。只是,那种喧闹喜庆的气息,永远和这里格格不入。
她走到座位上,将盒子打开,取出了其中的信。信笺上连火漆都没封,显见得是实在仓促。
她打开信封,取出了两张信纸。
粗粗一看,两张信纸明显不是同一时候写的:一张字迹从容,洋洋洒洒,墨色已旧;另一张草草写就,寥寥几行,墨色尚新。
事有轻重缓急,颜熙自然先拿起那张墨色尚新的去读,却眼见得第一行字便是:“知你好奇,请先阅另一张。”
颜熙不由得莞尔,这个乔隐,竟然能猜得出自己读信的先后。
也罢,就依了他。
颜熙拿起那张早先写成的,细细去读。
“言言见字如晤。
几日不见,如隔三十秋兮。我亦不愿说些什么兄甚挂念之类的言语,横竖咱们只隔了道墙,翻墙来看你便是。但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诗三百开篇即是情事,可见得诗人和爱恋其实是一对双生子。思忖再三,我深深感到一封情书的必要,于是提笔写就,万望不要被你扔到纸篓中,好歹也得拿去烧火,燃尽我飞蛾扑火般的炽望。
你想必也看到了红彤彤的水晶瓶,陆麟之血我已替你弄到,无须再担心指证之事。不过我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你一定在疑惑我是如何得到它的。概括起来说,这是一笔珍爱生命呵护下一代医者仁心高风亮节的交易。我去给魏喜的义女任贵妃保胎,而水晶瓶则归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加重要。
时光如白驹过隙,想来我们也不过认识半年时间,竟然就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初见你时,你还是个苦大仇深的小丫头,如今却已经是席解元了。你在魏喜和信王之间灵活周转,我看了甚是欣慰,这表明你如今已经能极好地掩藏情绪,甚至委身事敌。只可惜,有人却看不惯你如此。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朱羽渊始终对你的忠心有怀疑。他像五石散磕多了一样,竟然疑心你是魏喜一伙的人。基于他不甚灵光的智力和多疑猜忌的臭脾气,我觉得,他可能会对你不利。无论如何,对他多留个心眼。
你看我说了这么多,竟然还是在说朝堂政事,这不符合一封情书该有的调调,不过这却是你的调调。
言言,生活还是多些情趣的好。你的师兄对你很不错,我也觉得,将林总管放到你身边是个极其英明的决定。虽然他对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不过只要你开心,我总归是愿意牺牲些的。
唉心爱的女人想去做大官,听上去真是一个让人忧伤的事实。不过我是乐见其成的,你喜欢的,我自然会助你达成。不过你可不能叫我牺牲色相,别的我都能替你做。你现在是男装,如果你需要挡桃花的话,本公子可以助你成就断袖之名。虽然这是个极大的牺牲,但为了言言你,我一咬牙,忍了
早先时候,那一纸婚约惹你不快,我在这里正式道歉。事情的始末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有苦衷,但我也确实犯了错。我并不想欺瞒你,但我始终想要为你挡住一切可怕的事情。金蚕蛊毒,死无全尸,听上去就叫人碜得慌。你的内心已经够苦,我不想让你再背上额外的伤情。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好你也好。对了,婚约已经解除,我从来没爱过漓兰。
心中千言,为何提笔却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就好像孕妇肚子里明明有个她钟爱的生命,可就是难产一样。
你笑了吗你笑起来真美,一想起你读信时专注的眼神和微微闪动的睫毛,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那感觉,就如同初见你的那一夜,你的美,让我怦然心动。
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你穿罗裙的模样,何时能有幸得见一次,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答应我,若是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