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纵然是万里无云的天气,也少不得那股子寒冷。叶子已经尽数飘落,谁能说得清这是深秋还是初冬
京城郊外,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树下,而马车边则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衣翩翩的男子,另一个是天青色衣衫的少年。
乔隐微笑道:“我们就不用那些十里长亭之类的把戏了,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应该就能再见。”
他要将陆麟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
颜熙唇角轻扬,满不在乎地说道:“送你是讲义气,谁稀罕跟你再见。”
乔隐嬉笑道:“我稀罕。”
“呸,不要脸”颜熙红着脸啐道:“你快快把人送走才好,别再出什么岔子。等你两个月后回京城,指不定我回师门跟亲友团聚过年去了。”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懊悔。她记得乔隐的师门对他十分凉薄。唉不知为何,跟乔隐说话总是没那么多思考,不像跟朱羽渊对话,得先想上好几遍才会说出口。
乔隐似乎不以为意,一如往常地微笑道:“那也行,你若打算回浙江,就去跟我的管家说一声便行。”
“嗯”,颜熙微微颔首,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她在师门也曾和师兄送别,但那时并无太多情绪,全然不似如今,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讲起。
乔隐情眸温润,悠悠一笑道:“传说,朋友们在离别时,会唱阳关三叠。”
颜熙刚想说,这歌是春天送别唱的,和现在不应景。但乔隐已经从马车中取出一支玉箫。
玉箫通体碧绿,色泽均匀,绿色并不浓艳,而是沁人心脾的浅绿色。玉箫的下端悬挂着一只上好的新疆和田玉。和田玉白若凝脂,又有着一丝丝金黄的点缀。
“这和田玉”颜熙有些惊讶。
乔隐微笑道:“不错,是你的。那一日在聚宝居赌坊,你用它来打赏一个小厮。”
颜熙又不傻,很快就意识到,是乔隐将这块玉弄到了手中。
“就当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乔隐的声音醇厚又有着磁性,带着浓浓的情愫。
那声音犹如上好的颜料,不经意间便将颜熙的小脸染得酡红。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阳关三叠的曲调。
箫声幽雅绵长,低沉委婉。无尽的惜别之情从那箫声中潋滟地荡漾开去,袭遍了颜熙的整个心房。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她启口唱起歌词,和着乔隐的箫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沉了进去。
远处的城墙上,站着一位黑色锦袍的男子,锦袍上绣着金色和白色的云纹。他身上系着玄黑色披风,整个人如雕像一般矗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云冥在一旁说道:“王爷,似乎席言和玲珑谷的乔隐关系极好。”
朱羽渊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眸中闪动着难明的幽暗阴沉。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一曲终了,颜熙默默不语。
乔隐的眼神,似是不经意间瞥过城墙上的黑衣男子。他唇角轻勾,而后对颜熙说道:“传说,朋友们在离别时,还要拥抱一下。”
“是吗”颜熙抬起眸子,诧异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涉世未深,没听说过的东西多着呢。”乔隐微微笑着,张开手臂将颜熙拥入怀中,颜熙也未拒绝。
颜熙背对着朱羽渊,而乔隐则和朱羽渊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