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擅作诗,不过既然马兄相邀,那就献丑了。”
她举起酒杯,将杯中琼浆潇洒地扬手一撒,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怡然吟道:
“少年侠气轻掷酒,不甘随波逐水流。负手临江钱塘盛,乘风破浪壮志稠。
前路漫漫胆无惧,独行踽踽心满忧。幸得鹿鸣识诸友,天地壮阔任我游”
马公子立马跳出来叫道:“跑题了,跑题了他光说自己的壮志豪情,连题目聚贤二字都没沾边。”
颜熙淡淡笑道:“是否切题,还得让三位大人评判。”
翰林院的赵慎朝颜熙投向了一个赞许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此诗立意不落窠臼,未曾一字提到聚贤,但尽得其深意。诗的前两联诉说席解元的豪情壮志,但颈联笔锋一转,却开始为踽踽独行c知己难求而烦忧。尾联是点睛之笔,聚贤二字尽在于此。诗文说幸得鹿鸣识诸友,天地壮阔任我游。确实,朋友多了路好走,席解元任我游的前提是认识诸多英才,而鹿鸣恰恰给了他这个机会。这岂不就是从另一个角度的表达了聚贤的意思吗”
众人一下子明白了此诗的精妙所在,纷纷称赞起颜熙的才思。
马公子不甘心地叫道:“这诗不对仗不对仗” 马知府闻言紧皱眉头,提醒自家儿子收敛些,别犯傻。
颜熙淡淡道:“诸位谬赞了,马兄说的有理,此诗确实对仗不甚工整。席某不善作诗,抛砖引玉耳。”
姚大人此时才缓缓开口,微笑着赞道:“确实才思敏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构思尚属不易,想要对仗工整确实太难。不是每个人都如马世侄那般词句精美的。”
他这话既夸了颜熙,又夸了马公子,不愧是深谙平衡之道,是个十足的老狐狸。
马知府见状附和道:“犬子无状,席解元此诗确实是另辟蹊径的佳作。”
大家也都纷纷附和着称赞起来,一时间溢美之词不绝于耳,颜熙听着都有些厌烦了。不过她还是极有耐心的微笑着说些谦虚的客套话。
正在一排祥和其乐融融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声:“我要举报,我要告状今年科考有人舞弊”
什么舞弊
众人都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门外,只见一个中年微有些驼背的男子被门口的执事拖拽着,口中还在不停地呼喊“舞弊舞弊啊”
“何人如此大胆,敢来鹿鸣宴捣乱乱棍打出”马知府站起身来,对一旁的随从威严地吩咐道。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百姓,大家纷纷对着里面指指点点。他们不知事实真相如何,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无一例外地都希望里面的官儿们能接了这案子。
姚大人顾忌民望,于是便装作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样子说道:“哎,不妨,让他进来说话。”心里却暗暗咒骂着手下负责鹿鸣宴的人,连个告状的都拦不住,真是给自己添麻烦
颜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此人她认得,正是那日在贡院门口的向她兜售考题的张贵。真是有趣,他不是集贤斋的人吗贼喊捉贼只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张贵连滚带爬地奔到姚大人面前,倒头就拜,颤抖着说道:“小的是集贤斋的伙计张贵,今日过来是举报集贤斋组织枪手替人代考的事情。今日在座的举子就有利用枪手中举之人”
姚大人威严地说道:“你可知,污蔑新科举子是何罪”
张贵答道:“小的草民一个,哪敢有什么污蔑。今年的解元就是代考得来”
一时间,众人哗然,大家都已经见识到了这位席解元的才华,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是代考的。颜熙抱着手,在一旁冷笑,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赵慎冷笑道:“大胆刁民,本官在考场亲眼见过席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