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一经公布,所有的相关事宜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原本即便是小门小户的婚事,都有许多的繁文缛节,更何况是让皇帝来当这个媒人,按照大陈的规矩,这里面除了成亲必备的礼仪,还融入了很多的宫廷礼仪。大婚当日还有皇上和太后,这叩拜的礼节也就相对的繁琐。所以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陆锦就这样被接到了大公主府,开始成亲事项科普。
“你这个亲,成的倒是辛苦,这个天儿穿的叮铃咣啷,我都替你可怜。备些药油,另外随行的喜娘和丫头身上一定要带着小的水袋,那天吃东西就别想了,多喝些糖水吧。”大公主卧在美人榻上,手中一把丝绸蒲扇不紧不慢的打着,屋子里镇了冰,倒不觉得有多热,陆锦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着。
大公主虽然十分热心陆锦的婚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往往说上一阵儿,还要休息上好一阵。这会儿她说完了,陆锦也退下不去打扰。
因为天气太过炎热,所以府里的下人们事情做完了,也不会随便的到处乱跑,是以陆锦刚刚出了公主,就看到匆匆而来的唐亦清。
说到这唐亦清,也算的上是大梁城的一个名人。他本是学富五车的大才子,声名赫赫的准状元,却在科考的时候,被发现舞弊,当场逐出了考场,打了五十大板,终生剥夺科考资格。非但如此,他的名声没了,原本还能靠着卖自己的字画为生,之后便险和他家中的老母还有妹妹流落街头。
外界之所以传大公主性情古怪,乃是因为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大公主用来做了自己府中的官员。
陈国的公主地位颇高,向大公主虞妍这样在自己府中设立官署的,却基本上没有。此外,大公主还有油水肥厚的封邑,这封邑设有令和丞,唐亦清便成了专门为公主掌管财产的官吏,人称一声唐令。
原本按照陈国的规矩,封邑官吏是要常年留守在那里的,每年会定期带着账目前往公主府做财政汇报。但是大公主却格外开恩,以唐亦清尚且还有母亲和妹妹要照顾,母亲年事已高,不适合长途跋涉,直接把规矩反过来,唐亦清只要每年定期去地方查看便可。
只是唐亦清这个人做事十分的牢靠,虽然他身在大梁城,对封邑之中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账目做得一目了然,十分漂亮。陆锦对这个俊朗谦和的男子,也一直是以礼相待,丝毫没有因为之前那些流言蜚语而对他有什么偏见。
见到陆锦,唐亦清也是淡淡一笑,对着她拱手一拜:“陆姑娘被赐婚,亦清还未专程道贺,今日碰到了,先贺一声。”
陆锦微微颔首:“唐令客气了。”她看着他手中有册子,问了句:“可是阳城又有什么事情?”
唐亦清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册子,道:“哦,只是一些小事,阳城有一批荔枝,只是这天气炎热,送过来唯恐保存不好,糟蹋了东西,算这日子东西也该到了,今日我到这边,是跟府中主事提醒一句,要多储些冰。”
陆锦笑了笑:“唐令做事妥善,就连这些小事也要亲力亲为,难怪公主对唐令信任有加。”
唐亦清摇摇头:“亲力亲为又何止是唐某,听闻陆姑娘待嫁在即,公主亦是亲力亲为的帮陆姑娘做准备,看来公主对陆姑娘的婚事十分的看重。”
陆锦对“看重”两个字不做评述,话锋一转:“公主成亲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时间,驸马两年前去世,公主亦是一个人守着这公主府,如今说起这成亲的种种礼仪,更是信手拈来,兴许,公主心中还挂念着驸马。陆锦倒是惶恐,让公主这样操劳,若是牵扯到伤心事,反倒是我的罪过。”
唐亦清的脸色微微一怔,握着册子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骨节分明。陆锦将这些反应收入眼中,微微一福身:“不打扰唐令做事了。”
唐亦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