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府上老太太不许,我打外头买几个好的,再给琮兄弟送来。”
薛蟠压根没拿下人当回事,下人嘛,如同猫儿狗儿一般,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再花银子买,有钱还怕买不到合心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邢夫人的陪房费婆子在外头问道:“太太可在这里?”
因听说邢夫人往那府里去,薛蟠在屋里同贾琮说话,费婆子正要进来请安,就有几个丫头婆子哭着闯进来,一见费婆子,就双膝跪下,替着李并翠云等下人向着费婆子求告,口上说道:“便有不是,太太要打要骂,尽管发落,只求费奶奶同太太说一句,别叫人来领了出去。”
费婆子笑了笑道:“老太太动了气,连太太也挨了没脸呢,谁敢去说情。都这地步了,你们也别想着什么出去丢人的事儿了,还是想想别的法子,日后再进来罢。”
那几个丫头婆子一听这话,越发哭得厉害,哭说道:“哪里还能再进来,人都说太太叫了人牙子来领她们去呢。”
费婆子也吃了一惊,差点咬到了舌头,因恐污了邢夫人的名声,少不得骂道:“扯你娘的臊,什么牙子花子,我怎么没听说过?亏得是我听见,若是叫别人听见,别说你们那些亲姑姑亲嫂子,就是你们自个,这辈子也别想再进来了。”
唬得那些丫头婆子连哭都不敢哭了,费婆子见状,方又骂道:“一个个疯迷了心了,单惹事能耐,活该拔舌下狱的东西。就凭你们这些话,你们的亲戚也是自做自受,连太太都歪派上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些丫头婆子浑身发颤,陪笑道:“都是我们胡言乱语,费奶奶大仁大量,开一点恩吧。”
费婆子寻思着,这寻了人牙子卖人的事儿,虽多半是旁人捏词败坏,但未见得邢夫人就办不出来。
费婆子原是个不大安静的人物,立时就想,倘或邢夫人真错了主意,成了这等玷辱家声,不知大体的糊涂人,她这个作陪房的,也得不了好儿,总要往邢夫人跟前探望一下脸色,脱了自己的责任才是。
故而心上略一活动,转过弯来,有意作个顺水人情,挑了挑眉毛,含糊道:“罢了,你们也怪可怜的,我就舍了这张老脸,替你们在太太跟前讨个情面,只是这成与不成,只看你们的福分吧。”
那些丫头婆子闻言大喜,少不得又哭又笑,感谢的话那是一车一车往外倒,只吹捧得费婆子一张老脸笑成了向日葵。
而屋里的贾琮听着这些闲话,未免脸上又添了几分戾气,表情冷的能滴出水来。
薛蟠同情地望了贾琮一眼,宽慰道:“琮兄弟,你莫生气,这人牙子”
贾琮垂下眼,淡淡一笑,说道:“我并没生气。这类话,多是那些丫头婆子为了讨情编造的,为了博人同情,什么话编不出来呢,便是旁人知道,也难怪责他们。至于这人牙子,前阵子因什么道婆道姑的事儿,太太总说老爷跟前没个可靠人儿,只拿不定主意是从府里挑选还是打外头买去,如今既叫了人牙子来府里,估计要在外头寻访一个呢。”
贾琮一脸坦然,仿佛点亮了言出法随的最高技能,口气是如此的坚定以及肯定。
以至于让薛蟠坚信自己的同情,是如此多余的,而微妙。
深深的为自己并不存在的阴暗心理,而感到惭愧的薛蟠,身子动了一下,恍然道:“我就说嘛,如此风火雷霆的手段,便是事出有因,旁人也难免要道说府上不念旧情。”
说着,薛蟠又叹道:“只是大太太方才那些话,也太不中听了,琮兄弟却是好脾气”
贾琮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意味深长的回答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说着,贾琮又笑眯眯,不无讽刺道:“何况孔圣人有所云,世上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