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在墙头上听见人的嚷嚷,立时朝着那些围观的媳妇子们咋舌道:“太后赏的东西也敢拿,这胆也太大了吧。”
那些媳妇子则笑道:“这就是姨奶奶不知道了,老太太赏的东西都敢拿,太后娘娘赏的东西如何不敢拿,难道太后娘娘还能管到咱们府里来不成。只是,太后赏下来的这三只笔,不是大老爷那边收着么?论理,咱们也才看了那么几回,竟不知这二姑娘的奶妈子是怎么弄到手的。”
赵姨娘眼珠子一转,用帕子遮住嘴笑道:“哎呦,这么说,莫不是大老爷有备而来?”
那些媳妇子一滞,看赵姨娘的眼神,就如同看猴子一样,忍不住就心道,哎呀,怨不得赵姨娘不招人待见呢。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这话千万是不能说出来的,这说出来了,一传扬开,到时候传到主子耳朵里,那可就遭了
现在被她们围观的不就是这样一位作死成功的英雄么。
还有媳妇子不免就想到,赵姨娘是二房的姨娘,再不招人待见,也好歹算半个主子,她口无遮拦几句,有二老爷护着顶多挨两句骂,可她们这些下人却没什么护身符可依仗。
于是,权衡了一下利弊,立马有媳妇子觉着围观有风险,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搓了搓手,望天看了看,自顾自地说道:“这贼老天,怎么又冷起来,哎呦,明儿还得早起当差呢,罢了,还是回屋呆着去罢。”
有人开了口,这些媳妇子仿佛也都觉冻得慌,不由得议论起来,这个伸出两根手指头,往西边的院子指了指,吐着舌头笑道:“可不是,这天气说变就变。回去也好,早睡早起,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明儿二奶奶定然要拿几个人作法,咱们这些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那个愣了愣,会过意来,接连在地上跺了跺脚,笑着附和道:“正是呢,二奶奶可是个厉害人,真惹恼了她,任凭谁说情也没有用的。哎呀,如今闹出这样的事儿,二奶奶只怕一会儿就该过来了呢。”
听得fèng姐儿要过来,那些媳妇子顿时一惊,忙找了借口道:“都这时候,也没甚热闹好看了,是该回去罢。”
纷纷说着,呼啦啦,转眼就做了鸟兽散,满满一墙的人头,立刻少了大半。
那些留下来继续围观的好事闲人,见了这些媳妇子的举动,由不得就撇了撇嘴,啐了一口,将头一扬,满脸的不屑道:“瞧她们那样儿,不就一个二奶奶,有什么好怕的。活似二奶奶是老虎,能生吃了她们。往日里这些管事奶奶们耍威风,摆架子时,是何等的得意,什么别说二奶奶,就是二太太,老太太示下,也得听她们辩驳呢,听听这口气,真是了不得了。我就奇了怪了,怎么现在一个个就成了避猫鼠了呢?”
围观的众人一时轰然大笑起来,赵姨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险些从梯子上跌下来,捏着帕子捶着胸口道:“真真这话说的透彻。哎呦,咱们怎么就让她们躲了去,合该趁着这个机会抓住理,数落着那些没脸的东西骂上一顿,出一出往日那些恶气才是。”
众人闻言一愣,万料不到赵姨娘还有这般志气,只得笑道:“这会子说这些也无用。再说,那些体面奶奶叫了二奶奶不知多少声亲娘亲奶奶,好容易才熬出头来,这还不该让人家风光风光。”
这话却再公道实际不过,须知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才是世间常态。
便是那等穷书生,十年寒窗勤苦读,为得也不过是秋风两度,天风送我上青云,未央献赋,名动九重知,曲江看花,还问旧时无情燕,古寺寻墨,老僧犹记诵读人,公卿倒履,诸侯扫榻,万里诗传乘槎客,一时佳士,谁更如君。这样人上之人的风光体面。
至于什么平生忧国忧民意,君不见古往今来,庙堂之上,多是朽木为官,想的是荫子还封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