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蟾杯里的一沏碧绿的香茗,微微冒出热气,弥散着沁人的淡淡茶香
紫檀雕花桌旁,悔殒玉与寒清正静然安坐。
她是一袭艳红色碎坠绸袍,腰系红玉碧螺绫束,头戴镂心翠玉金簪,乌黑亮丽的青丝下,一张俏脸惊鸿绝艳。寒清则穿着月白色轻纱蝶装,秀发泻落两肩,白皙有如羊玉莹脂的脸颊透着清丽婉约,如月里嫦娥般的婀娜多姿,令人望之生慕。
两人休憩在这淡雅宁静的卧房中,手中的玉勺儿轻轻搅拌着小杯里的茗茶。
就在这时,一位绿衣弟子进前通报,稽首道:“禀大堡主二堡主,红凤蓝雀两位使者已归至,在门外等候差遣。”
悔殒玉点头道:“让她们进来。”
话毕,绿衣弟子转身而出,随后,两个憔悴的人影一搀一扶地慢慢移近。
红凤儿,蓝雀儿苍白的面孔,僵木的动作,不由得引起了悔殒玉心中的丝丝不安。
窗外是阴霾的天空,两个人的瞳孔也镀着一层灰色。
她们走至两姐妹身前,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寒清似有些惊疑不解,但悔殒玉却轻吁了一口气,眉宇间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子兴与苏然中了某人的圈套,造成了彼此之间无法弥补的误会,事后,子兴心疚,独自一人去了鬼阴司,想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可恐怕,是凶多吉少”
蓝雀儿红凤儿的话音很低,可颤抖的语调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膜。
未至寒夜,但悔殒玉寒清的脸色却已森冷如冰。
她们知道鬼阴司的行事方法,更知道苏红袖的手段。
悔殒玉掌心沁满了汗珠,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
但她的脸色,依是不温不火,因为越是危急时刻,就越需要冷静,绝不能敌未动,自己先乱了阵脚。
悔殒玉并未躬身扶起蓝雀红凤,只是问道:
“你们可知是何人带走了兴儿?”
红凤儿忙道:“十殿阎罗中的泰山王。”
悔殒玉点点头,目光又移向窗外,看着那一簇簇扎根于壁岩的月兰,久久地凝视
这时,灰蒙蒙的天际已雷声阵阵。
一场倾盆大雨,在所难免。
她轻声道:“你们就在此屋中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起身!”
两人愣默少顷,应声唯诺
悔殒玉与寒清快步走出了屋子,两人穿过堡中湿湿滑滑的青石板路,绕过一桩桩的剑垛,登上布满苔藓的石阶,来到了整座青凌堡的中心,一座高耸的危阁中,停下了略带沉重的脚步。
悔殒玉扶在雕花的木栏旁,自上而下俯瞰着整座石堡。
暴风雨临至前的沉闷与安静笼罩着四周。
这时寒清开口道:“姐姐,子兴被抓,蓝红二使并无过错,为何要让她们一直跪下去?”
悔殒玉抚着栏杆,缓声道:“难道你未看出,她们手肘动作迟滞,暗显僵木,此必定是中了泰山王的‘十八路擒鬼式’”
寒清闻言,一皱眉,道:“是阴天子早年间自创的邪门功夫?”
悔殒玉颔首道:“不错,此掌法能震透七经五脉,凝肤滞肌,让穴位暂时麻痹,中过此掌的人,半日之内将动弹半分不得。”
她转过身来又道:“她们两个受伤较轻,我让她们屈膝而跪,膝骨触硬会血气回流,如此一来,周身循环之气会冲散凝滞在手臂处的淤麻,半个时辰后自然痊愈。”
寒清释然,半晌之后,她用手轻拍着栏杆,略显紧张地轻轻问道:“姐姐准备怎样对付鬼阴司?”
悔殒玉面朝着远处的黛青色的连山,眉目间浮起一丝隐愤
她的记忆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