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欢曾经有幸看到过霍夫人表演茶道,让人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在喝茶,而是在钻研一门艺术,若是霍烟罗的功力能够遗传到霍夫人的三成,重意欢自知也就没什么胜算了。
可等所有的茶具都摆放在二人面前的时候,重意欢注意到其中一个茶杯的杯沿上竟然有个小小的缺口,虽说不会影响到什么,可是真正爱茶懂茶的人怕是连这种细小的差别都不会放过。
茶道讲究天人合一的境界,在茶中能够感受到它所蕴育的自然的力量,同时在道家看来,茶可以忘却红尘烦恼,供人逍遥赏乐,心纳万物。
重意欢曾经尝试过很多修身养性的方法,为的就是真得能够忘却一切的烦恼,茶道也是其中一种。
首先,将沸水倒入壶中,再迅速倒出。然后,沸水再次入壶,水要高出壶口,用壶盖拂去茶末儿。接着,盖上壶盖,用沸水遍浇壶身,半晌之后,将茶汤倒入各个品茶杯中,茶斟七分满。
这几道工序下来,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时辰。
重意欢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煮茶上面,慢工出细活说的便是如此,可霍烟罗时不时地就会向祁莲昭的方向撇上一眼,之所以会比试茶道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在祁莲昭的面前,证明她比重意欢要强。
斗茶除了煮茶之外,更重要的是查看汤色和汤花。
汤色,即茶水的颜色:一般标准是以纯白为上,青白c灰白c黄白,则等而下之。
而汤花,即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优劣要看两条标准:第一是汤花的色泽,汤花的色泽标准与汤色的标准是一样的;第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
霍烟罗已不是第一次与人斗茶,却是第一次输。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无论是汤色还是汤花,霍烟罗所煮的茶都不如重意欢面前的那两杯,而且在霍烟罗的桌上明显能够看到未来得及擦拭掉的水渍,但重意欢的桌上却干净得一尘不染。
会赢过霍烟罗,着实在重意欢的意料之外,而会输给重意欢,亦是霍烟罗从来未曾想过的事情。
“没想到表姐竟是这样厉害。”顾琴榕一脸天真地在一旁突然开口道,看样子确实是为重意欢而感到十分高兴。
可这无疑是在霍烟罗的头上又加了一把火,重意欢似乎都能够看到那冒起的青烟。
“是啊,重五小姐这样厉害,着实是令人佩服得很。”霍烟罗阴阳怪气地说道,看着重意欢时,眼中的狰狞‘吓坏’了顾琴榕。
顾琴榕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躲在重意欢的身后,轻声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表姐,霍小姐是生气了吗?”
顾琴榕佯装着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女已不是一回两回,重意欢已经司空见惯,可什么时候她发展的方向变成了脑子不好使的弱智?
船舱里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顾琴榕再放低声音,霍烟罗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别在她后面躲躲藏藏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有本事你站出来说!”顾琴榕的一句话顺利地彻底点燃了霍烟罗的怒火。
重意欢冷冷地看着顾琴榕,顾琴榕一时心虚,可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霍小姐息怒,我表妹不过是因为仰慕祁世子,所以才会冒失地说出那样的话。”
“你说什么?她仰慕昭哥哥?她算是个什么东西?”霍烟罗闻言,先是不屑地说道,后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顾琴榕一番。
“你看她身上穿得这些东西,布料倒是还算不错,可是红不红绿不绿的,硬生生地穿成了乡下人进城,乡巴佬!”
重意欢总算是见识到了霍烟罗到底有多嚣张任性,这样嘴也是厉害且毒得很,顾琴榕气得脸都红了,可一时间竟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