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重意欢能够回答的也只有这一句,“是,祖母,意欢知道了。”
从老夫人的青云园里出来,重意欢始终皱着眉头,一旁的锦宜看着,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她需要好好想想清楚。
当时她一时喜出望外,忘记了凡事有利必有弊,能够去得上中秋宴固然好,可这事若真的成了,铁定换来的是别人的嫉妒,以母亲的性子说不定就会被人平白算计了去。
“小姐你看,那前面的人是不是顾琴榕?”锦宜一手指着前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重意欢循着锦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顾琴榕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她视线里的还有个低着头,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丫鬟。
“你不过就是个奴才,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顾琴榕一脸地狰狞,瞪着面前可怜兮兮的小丫鬟,拿起手边的杯子就向她的身上砸过去。
重意欢看不过正欲抬腿向前,却见连氏和重意鸢从另一边捷足先登。
“这是怎么回事?”连氏离了老远就听到这边有人在哭,便同意鸢一起来看看,谁知竟会看到顾琴榕在苛待下人。
连氏满眼的难以置信,重意鸢却是早就知道顾琴榕的本性,斜了她一眼,“顾琴榕,谁给你的胆子打骂起重府的丫鬟来了?”
连氏知意鸢一直都不惜顾琴榕,可她却始终觉得这孩子本质不坏,更何况她还是她唯一的妹妹的女儿,能帮衬的地方自然还是要多多帮衬的。
“鸢儿,你别急,先听听琴榕是怎么说的。”连氏的声音温温柔柔,听着仿佛能够安抚人心一般。
“琴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连氏示意初一把那小丫鬟扶起来,这才发现她已经哭得双眼肿得像是核桃,不停地啜泣连整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氏心善,看到小丫鬟哭得如此可怜,脸色不禁沉了几分,却也没直接开口指责顾琴榕。
“姨母,昨日被那老道士胡乱一传,府中上下都说我是不祥之人,我虽听着难过,但心想不能给姨母和两位姐姐添麻烦,就只好暗自忍受了下来,可谁知他们竟变本加厉,说我母亲也是不祥之人,我这才控制不住地动了手。”顾琴榕掩面欲泣,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说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重意鸢始终冷冷地看顾琴榕,等着她把谎话编完,可这说谎的水准似乎比小时候还不如。
顾琴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副嘴脸,装着柔柔弱弱,背地里把什么坏事都做绝了。
重意鸢还记得顾琴榕小的时候来重府玩,那时她也就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她们第一次见面,她把她最喜欢的娃娃借给她玩,结果也就一转眼的功夫,那只娃娃就莫名其妙地掉进了水塘,捞出来的时候上面还不难看出剪刀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顾琴榕做的手脚。
从那以后,顾琴榕每一次来重府,重意鸢对她都是冷着一张脸。可重意欢却傻乎乎地喜欢和她一起玩,自己的玩具有多少都变成了人家的也不知道,一直傻到了最近才开窍。
躲在一旁看好戏的重意欢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地里念叨她了吗?
“你说得倒好听,可这小丫鬟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你是要有多大的怒气才能给人家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重意鸢毫不客气地数落道,她看到地上有断成两截的扫帚,又注意到顾琴榕的袖口上有些土渍,才得出了如此结论。
结果初一挽起那小丫鬟的袖口,果不其然看到两只胳膊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有的地方隐隐都要渗出血来。
连氏皱着眉头,眉眼间尽是心疼和失望,她没想到顾琴榕竟然会这样心狠,难道芷芜平时都没有好好教导于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