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子,一到夜间,九层琉璃塔的一百四十四盏油灯全部点亮,如一根灯柱一样屹立在聚宝山脚下,每月琉璃塔燃烧一千五百三十斤的油,塔下不远处的秦淮河静静的流淌着,九层琉璃塔如一根定海神针般镇守在金陵城的南大门,象征着南都金陵的尊贵和繁华。
沈家财大气粗,给琉璃塔捐了一个月的香油钱,自然就成了大报恩寺的上宾,沈家送葬完毕,要在大报恩寺守灵三日,为老太太祈福念经。晚上用罢斋饭,做了晚课,众人回净室歇息,朱氏又叫住了沈今竹回去说话,两人二言不合,又吵起来了,朱氏斥责沈今竹不应该如此冲动,当众把侯家祖孙赶走,尤其是不该一脚踢飞了侯宗保,这种行为不是淑女所为,和与市斤悍女无异。
沈今竹冷笑道:“我不动手,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祖孙在坟前认亲戚吗?祖母尸骨未寒呢,就把她生前的话都做耳旁风不成?侯家说的好听,什么忏悔,赎罪,都过去五十年了吧,侯家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涎皮赖脸的,昨晚就赶他们祖孙走了,今天在入葬时阴魂不散的跟过来磕头。若真是诚心实意的来忏悔赔罪,我不会阻扰,但是那个老太爷连装死装晕都做得出来,焉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撵走他们,祖母九泉之下都不会安息。”
朱氏说道:“不管侯家是如何居心,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又是在丧期,举止应当贞静哀戚。侯家祖孙无礼,家中自有父兄出面料理,你——”
沈今竹打断说道:“祖母最疼我,我不会容许有人在她坟前闹事。谁敢来闹,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必然要他们晓得厉害,不敢再来闹。祖母已经故去了,让她老人家在阴间清净些吧。”言罢,沈今竹拂袖而去,朱氏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知道今日肯定会不欢而散,可是女不教母之过,作为今竹的母亲,她明知会被喷的灰头土脸,也要把道理讲给她听,以免误入歧途,殊不知沈今竹早就踏上了“歧途”,而且越行越远,不能回头了。
沈今竹回到了净室,心腹丫鬟缨络伺候她沐浴更衣,瞧着浴房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缨络说道:“小姐,奴婢已经在三山门外榻房边上租了一座两进的院落,收拾妥当,守门的婆子c伺候的丫鬟已经采买送过去了,就是还欠调【教,粗笨一些。奴婢还托付冰糖在外头镖局雇了四个女镖师看门护院,得空您瞧瞧是否合意。”
沈今竹微阖着眼,全身都泡在热水里面,连日来的疲倦随着水蒸汽慢慢消散,她靠在浴桶边上,说道:“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冰糖一大家子都脱了奴籍,成了自由身,你呢,有何打算?”
缨络忙说道:“若小姐不嫌弃奴婢粗笨,奴婢愿意一辈子都服侍小姐。”这三年沈今竹一直在“京城”,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但是魏国公夫人也没有宣布关闭凤鸣院,或者让其他小姐们住进去,院里伺候的人走的走,嫁的嫁,只有缨络c菜籽儿等几个人一直守着院子,不至于凄凉荒废了。
这三年连小不点菜籽儿都定了亲事,唯有已经二十四岁的老姑娘缨络一直不肯点头嫁人,说要等沈
今竹回来,沈佩兰很佩服缨络忠心,就一直在园子里护着她,由得她守着凤鸣院。
三年后,千金归来,带着一身重孝肯定无法回到瞻园凤鸣院住着,缨络向沈佩兰请求出了园子,去沈家伺候沈今竹,主仆重逢,沈今竹就交给她一个任务——去庆丰帝送给她的三山门外的榻房附近租一个院子来,先草草布置好,等她送殡完毕就要搬出去单住了。
若是其他的丫鬟,早就吓得手软脚麻不知所措,觉得小姐失心疯了,那里会照办呢,早就偷偷禀告家中长辈劝小姐回心转意了。但是缨络不同,从她九年前伺候沈今竹开始,无论小主人吩咐何事,看起来有多么荒唐,她都会照办,漂漂亮亮的把事情完成了。沈今竹说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