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变幻,历经千山万水,祖母就在这和你重逢。乖孙女,是时候要飞走了。”言罢,祖母突然把怀里的小女孩往空中一抛!
啊!小今竹害怕的尖叫着,身体迸发出一股奇怪的力量,她在空中旋转着身体,蓦地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而且背后还长出了一双翅膀,她奋力舞动着翅膀,渐渐平息了慌乱的心,她在空中自由飞翔着,轻而易举的就摸到了海鸥纯白的羽毛,她又策动着翅膀,飞到了海面上,海豚一跃而起,从她的头顶上方跳过,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形,从海豚身上滴落的海水洒在她的头上c翅膀上,她扇动翅膀往前飞翔着,看到了山川河流,城郭集市。
世界是如此小,容不下她失去祖母滔天的悲伤,任何人的安慰话语都那么的苍白。可是世界又如此之大,无论她多么哀伤,这个世界都没有变化,太阳照样升起,山河犹在
沈今竹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等她悠悠转醒时,灵船已经到了德州了,沈今竹喝了些米粥,沐浴更衣完毕,对镜自照,祖母走了十天,她已经瘦了一大圈,眼眶凹起,更显得一双黑亮的眸子如深潭一般,身上宽大的缁麻圆领大袖丧服就像挂在竹竿上似的,似乎风一吹,她就乘风归去了,丫鬟用手巾慢慢吸干长发的水,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没等头发晾干,沈今竹就用了白麻布盖头,遮住了一头青丝,去找父亲沈二爷说话去了。
沈二爷也是穿着一身重孝,胡子拉碴的,面容憔悴,见女儿像纸片儿般飘飘染走进来,身形和眼神都大不同,沈二爷一怔,朱氏继母忙说道:“你醒了?昏睡了三天,吃了些东西没有?看你瘦的厉害,在舱里先歇息几日,小心受了风病了。”
沈今竹给两人请了安,对朱氏说道:“母亲,我想和父亲单独说会子话。”
朱氏一愣,而后说道:“你们父女慢慢聊着,我去吩咐厨下给你熬一碗燕窝粥。”
沈今竹说道:“多谢母亲。”朱氏出了门,舱里父女对坐在楠木罗汉床上,沈二爷看见女儿从头到脚都罩在白麻布下,一张小脸瘦得似乎没有巴掌大了,身形单薄的似乎被一身麻布压塌似的,有些心疼,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岂料沈今竹开口就扔了个炸【弹给他。
沈今竹说道:“父亲,等回到金陵,给祖母下葬之后,我打算搬出去单住。”
轰隆一声炸雷,沈二爷的身体抖了抖,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别说你是个女孩子,就是男子,父母家人俱在,哪有搬出去单过的道理?此举将你自己置于不孝之地,而且外头还会取笑父母不慈,我们沈家二房绝情寡义。再磕磕绊绊,一家人终究要在一起过日子,互相扶持才是。你和朱氏只是互相不理解,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哥哥私底下还是很关心爱护你的,昏睡三天,他时常过去探望。”
沈今竹凄然一笑,说道:“父亲,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自八岁那年我私自逃回金陵,京城的那个家,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和家里隔膜太深了,扭在一起过日子,每一个人都很痛苦,很难受,我走了,家里就没有那么多的争吵。再说我也有搬出去的理由,皇上把金陵城外三山门的一个榻房赐给我了,榻房在城外,我住在城内不方便打理榻房的生意。还有,我在漳州月港有块地,已经筹备了六万两银子在那里建一个货栈商行,三叔已经派人去丈量土地画图纸了,估计夏末就开始打地基动工,我时常要在金陵和月港两处跑着,很少在家。”
皇上的赏赐沈二爷是知道的,但是他真没想到女儿会亲力亲为做生意,他看着瘦弱的女儿,也根本就不相信她会支撑起金陵和月港两地的买卖,他劝道:“榻房不比普通的铺子,每日进出的货物数量巨大,而且游商和经纪行鱼龙混杂,黑道白道都要打点周全,你一个闺阁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太累了,还是交给家里的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