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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瞻园,凤鸣院。

    四个婆子和紫霞刚走,七少爷徐柏第一个登门,恭贺表妹喜迁新居,流苏恰好在垂花门遇到了他。

    徐柏的狐狸眼笑的都眯起来了,“流苏姐姐,昨天我从族学放了学回来给母亲请安,就听说你回来了,赶着来凤鸣院见你,丫头们说你已经回家了照看儿子了,恰好今日能碰见,要不然又错过了。”

    流苏七八岁来沈佩兰院里当小丫鬟时,徐柏才刚出生,等于是她看着长大的,很是亲近,流苏拉着徐柏的手,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都比奴婢还高了,如今挪到外院住,可还习惯?”

    徐柏说道:“反正每日都要去上学,经常早晚来内院给父母请安,在那里住都一样。”

    流苏笑道:“调皮,你还瞒得过奴婢?在外院住更自在是不是?”

    “不是要欺瞒流苏姐姐,我在外院,也就是晚上睡会觉,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徐柏叫苦道:“我在族学上午读书,下午还要去军营练习骑射,以前春天还好,现在天气那么热,哪怕在校场上寻一块阴凉地射箭也都是汗水,恨不得跳进井里头凉快去。累的跟狗似的。昨日下午下雨了,教头教习棍法,就在雨里头练啊,手上茧子都磨破了,不信,流苏姐姐你自己瞧瞧。”

    流苏磨蹭着徐柏的手掌,果然是旧茧生新茧,不像以前白皙柔软了,而且虎口处是一道道血痕,徐柏夸张的叫痛:“昨天教头说要给我喂招,那是喂招?是真的开打啊!一棍子下来,猛虎下山似的带着风,我赶紧横棍搁挡,教头力气太大,我手上的虎口都振裂了。”

    流苏心疼的说道:“瞧瞧连白肉都出来了,我那里有伤药,给你敷一些膏药,这带着伤的,如何写字?我记得族学下午也教习武的,你怎么去了军营?”

    “不用劳烦流苏姐姐了,教头说,就这样让伤口敞着,什么都不要抹,继续练习,等它自然愈合了,以后就伤的就少了,这开刚开始呢,我身上每一寸筋骨都要经过这番捶打。”徐柏苦笑道:“我娘说,族学演武堂现在很不成样子,尽学些花拳绣腿,摆摆样子罢了,不顶用,在军营里才能学点真本事,就拜托了大伯把我放在军营里,用的是化名,教头不知道我是徐家人,都是来真的。”

    徐柏说的大伯就是魏国公,历代魏国公皆镇守南京,悄无声息安排个把人进军营是没问题的,而且徐家人身材都高大,徐柏十三岁,在外头说满了十六岁也有人信的。流苏当然不会说沈佩兰不对,只得说:“男子汉,前程要紧,夫人将来就指望你能出息呢。几顿饭吃饱了,吃好了,别饿着,正在长身体呢。”

    “每天中午都有人去送饭,我吃的很好。”徐柏说道:“我其实想学父亲学文,试着走走科举的路子。再不济,去国子监交友学习c长长见识也好,唉,母亲偏说我不是科举的料,我倒是觉得自己不是习武的料呢,不怕姐姐笑话——”

    徐柏凑到流苏耳边低语道:“我现在连九岁的八弟都打不过。”八少爷徐枫,是魏国公夫人的老来子,四十五岁才生了他,平日爱若珍宝,魏国公怕老来子被宠坏了,经常带着儿子去军营。

    流苏噗呲一笑,说道:“八少爷是个孩子呢,动起手来没个分寸,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师傅。”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正院,沈今竹刚饭毕,金钗递过香茗漱口,饭桌的早饭尚未撤下,徐柏看着咸卤子笑道:“哟,瞻园什么时候也有了北人的吃法?我来尝一碗。”

    流苏亲手给他盛豆腐脑c盖上浇头,沈今竹喝着降火的莲心茶,看徐柏吃完最后一勺,这才笑道:“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贺礼得双份呢,怎么一样都没见着。”

    徐柏说道:“我送你一匹蒙古马,在外头马廊里养着呢,什么时候母亲允你出门,便骑着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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