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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谋夺嫁妆,凡看上眼的好东西,就只顾往自己房里拖,稍有微言,就说媳妇不孝,躺在床上装心口疼。大家说说,我能放心让白家就这么走了?”

    白夫人气的跳脚:“你这刁奴胡言乱语!我们白家世代书香,如何你是说的那番眼皮子浅的?!那些破烂家伙是你家千金大小姐巴巴的送上门去,哼,你是老婆子割了干瘪的胸送给我下酒——你舍不得肉痛,我还嫌恶心哩!”

    白夫人这话杀伤力极强,围观群众恨不得喝彩鼓掌,目光全集中在管嬷嬷身上,看她怎么应对。

    管嬷嬷笑道:“看看看看,张口闭口说自己书香门第多么清贵,不屑和我这个奴婢起口舌之争,真动起嘴皮子来,真是刀刀见血,句句伤人啊!我们家小姐从小《女戒》《女四书》的读着,只晓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被这个恶婆婆言语挤兑的不敢吭声。所以说啊,这世道,人善被人欺,白家真是好算计,作威作福了三天,今天被扫地出门又开始装可怜,你要是真没拿东西,就把箱笼打开啊!难道偷东西的没事,反而是我们被偷的苦主有罪了?”

    白夫人继续开展苦情攻势:“我一寡妇人家从苏州老家搬到南京,这箱笼里有白家三代人的牌位,扰人先灵,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管嬷嬷驳道:“有这不贤不孝的后人,且看你家祖先先会劈死谁!”

    两人唇枪舌战,各不退让,祝媒婆劝了这个劝那个,按起葫芦浮起瓢,少不得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媒婆的错,认错了缘c牵错了线,该打该打!”

    言罢,祝媒婆下了狠手自己扇自己耳刮子,强忍着疼继续说道:“水田地里种麦子,田是好田,种子是好种子,是我糊涂种错了地方。如今两家已经和离,男可以再娶,女也能再嫁,你们两家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下次不收谢媒钱!”

    管妈妈和白夫人难得默契的一起转移炮火道:

    “做你的千秋大梦去,什么做媒,倒霉还差不多。”

    “误了我儿的婚事,下次若还找你牵线,我白家改姓叫黑家。”

    祝媒婆陪着小心说道:“两位说的对,天下媒人何其多,少我一个不少,以后另觅良人,另娶淑女,冤家宜解不宜结,亲家做不成,也不要做仇家。真正亲家成仇家,我以后还怎么吃说媒这碗饭?今天白家收拾箱笼我也在场,我这个媒人今日打个保票,确实没有误拿什么东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祝媒婆豁出去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烧成灰烬,沈白两家怕落下个不依不挠的名声,没有再斗口舌。

    管嬷嬷说道:“祝媒婆打了这么大的保票,可别被风闪了舌头,诸位街坊领居c还有北城兵马司的兵爷们都听见了,万一出了岔子,我可是要找你赔的。”

    祝媒婆胸脯拍的震天响,“白家在苏州也是能说出名头的书香世家,这我还是信的过。”

    一场热闹告于段落,围观群众意犹未尽,北城兵马司的兵爷们说人多堵路,驱散了大部分人群,还顺便捉住了一个乘乱摸人钱袋的小贼。

    管嬷嬷命人卸了门槛,放白家的骡车出去,白夫人刚踏出院门,管嬷嬷立刻吩咐道:“来人啦,打水擦地,去去晦气。”

    白夫人听这话太不入耳,大半辈子受的委屈加起来也比不上今日一个手指头,顿时心力交瘁,脚下一软,倒在地上,头颅恰好碰到了门前的下马石,鲜血飞飚,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围观者大呼:“了不得!要出人命了!”

    管嬷嬷心中大惊,倘若如此,几番谋划就前功尽弃了。

    白家众仆皆停了手中的活计,聚在白夫人周围大声呼救。就在此时,又听到躺在马车上的白灏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嗷!”

    躺在地上装死的白夫人蓦地坐起来,快步向马车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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