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云层之中。
“这剑其实不是剑士用的。”陆离见羊舌野看得入迷,出言释疑道:“是方士立北斗法坛,用来占卜祈福的。你看这上面北斗九星并非冶刻出来的死物,而是随着天时而变化的映像。”
羊舌野看了半天,只能看到七星,也不知道另外二星从何而来。他自幼得习家传,后又从大师名家,自然知道规矩:师父不说,那便不问。如今陆离虽然是他门主,并非师父,但他也不敢轻问。
“那主公为何自己不留着用呢?”羊舌野隐约觉得这剑果然是好宝贝,对于送给南郭淇却有些不舍。
陆离知道这是羊舌野对自己已经有了归属之心,处处要为他算计,只是笑道:“我已经用不上这等法器了。唔,说到占卜,我的文王钱还落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羊舌野一惊:“文王钱?”
“嗯,寻常看起来有些像圆钱,不过就是要大些。”陆离道。
羊舌野急道:“主公当日身上所带的钱财定是让瘦猴等人拿去了,我这就去寻回来不过恐怕多半已经让他们在赌档里输了。”
“那别费心费力了。”陆离无所谓道:“身外之物,来去随缘,权当打赏了吧。”
“主公那文王钱到底什么来头?”羊舌野小心问道。
“也没什么,当日周文王羑里演卦时用的,有些灵气,但给出的卦象总让人哭笑不得。”陆离随口道:“当年‘父食子’卦就是这钱算出来的,我还嫌它不吉呢。”
周文王姬昌被囚羑里后,长子伯邑考带着宝物去朝歌贿赂重臣,想救父亲回西岐。谁知他没将文王救出来,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商纣王帝辛将他做成了肉酱,说是鹿肉,给周文王食用。
周文王虽然算出了自己会吃到儿子的肉,但没想到应在此间,及至入口才知道惨剧已经发生。
“所以没了也是好事。”陆离简单说了一说,挥挥手像是将这文王钱与自己的缘分撇了个干净。
羊舌野心动不已。
他没有显赫的家声,没有得拜仙真的法缘,平时难得一见法器,如今却摊上一位视法器如粪土,说送人就送人的主公。
真是
败家啊!
“主公,那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事呢?”羊舌野道。
“唔,先去帮我打造一副棺椁,我过些天要死。”陆离道。
哐当!
羊舌野惊诧之下,失手跌落了七星剑,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一架牛车缓缓碾过车辙,终于停在了一处高门大院前。
两个身穿皮甲的私兵当即上前,手中长矛微微倾斜,喝道:“送货走后边的门。”
“老朽不是来送货的。”驾车的老人跳下车,仰头打量了一番高大的门楼,他已经数十年没有见过城市的模样了。今天一路走来,所见路人竟然比数十年所见的总和都要多许多。
“老朽羊舌野,乃灵台令陆子门下中庶子,奉命来送宝物与南郭淇。”老人正是带着七星剑而来的羊舌野,面对南郭家的护卫不卑不亢道。
那两个私兵本来见羊舌野衣衫槛褛,不想竟然来历不小,气质非凡,自然不敢对他无礼:“我等这便进去通报,还请先生门厅奉坐。”
羊舌野也不推辞,在门厅中等人回话。
不一时,一个身穿鹅黄劲装,额头犹带汗痕的少女飞奔出来,见了羊舌野方才矜持地变跑为走。
“在下便是南郭淇。”南郭淇先行了一礼,又道:“敢问尊客,家师有何赐下?”
羊舌野见南郭淇身后还跟了南郭家的几位门客,有心为主公撑个门面,故意等随从们都走近些,方才斜抱七星剑,道:“主公顾念你练剑不易,特赐宝剑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