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国君之位,我们南郭家不要搅合进去。”南郭志道:“你与你大哥各事其主,但无论如何都得记住,自己是南郭氏之子,切莫为了人家的家事做出傻事。”
“儿子一向记得。”南郭望说完,暗忖:莫非是我做错了什么,父亲在这里提点我?
“父亲,儿子可是有逾线之处?”南郭望虚心求教道。
“那倒没有,只是提醒你而已。你大哥那边我也是耳提面命,关照再三。”南郭志道:“你二哥死得早,三哥出仕齐国,蔡国这边只有你与远两人,更当呼应照顾啊。”
南郭望应诺。
南郭志到底已经年迈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时候不早了,为父先去睡了。你若是睡不着,大可以考虑一下:公子喜若是想谋篡国君之位,能有什么依仗。”
南郭望目送父亲离去,心中却道:公子喜不过是个庶出子息,不得先君宠爱,母亲地位又低,虽然学了一些法术,难道还能硬抢这国君之位么?他简直是不自量力啊!
“子梧先生,相邻二载,还是第一次见您屈尊来此啊。”
陆离停下正在吃烤鸡的手,从身边扯过一块已经看不见本色的麻布擦了擦手。
一个满面沟壑的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不见门板的房门。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从门口投射到对面的墙上。
他本人却是佝偻得不足三尺,比之十来岁的孩童都高不了多少。
“别”被称作子梧先生的老者缓缓摇头:“乱给人起名字”他的声调拖得老长,每吐出一个字都要呼吸两次才能吐出第二个字。这无疑是对忍耐力的最大考验,若是换个急性子的,恐怕早就挥拳相向了。
陆离有足够的耐心,他还能保持着笑意,道:“那么敢问老先生的尊号大名。”
“我才不会把真名告诉一个方士呢”老先生的脸上满是警觉。
“好吧,”陆离笑了笑,“那么子梧先生夤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老先生边向前走,边缓缓道:“从你搬来我就想要来拜访你了”
陆离呵呵一笑:“太客气了,两年间就做出了决定,先生真是果决。不过等一下我有位小朋友就要到了,先生还是开门见山吧。”
“我想去厉山养老”老先生望向陆离:“可否”
“可以。”陆离麻利地站了起来,升出两手刚扶住子梧先生,突然耳筋一抽:“咦,她跑得还挺快啊。”他转向老者:“老先生请先上座,等她走了,我便送您过去。”
子梧先生木然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
陆离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子梧先生整个地抱起,像是安放一尊神像似的,往南面席上一放,自己坐了门口。
不多时,一阵异风袭来,吹动庭院里的梧桐树枝干乱颤。
陆离朝外望去,竟然是一头斑斓猛虎,已经冲进了院子,一双灯笼似的眼睛闪烁着凶光。
“师父!您果然不是凡人啊!”一个窈窕身影从猛虎背上跃下,赫然正是南郭家的女儿,南郭淇。
陆离笑了笑:“你大半夜地跑来作甚?”
“给师父送东西。”南郭淇腆着脸上前拜了拜,取出一双月白软靴:“一改好弟子就为师父取来了。”
正是改好了的蹑空履。
陆离接过蹑空履,在手中看了看,道:“手艺不错。”
一旁的猛虎也像是要凑凑热闹,挺着大脑袋就往陆离身边凑了过去。
南郭淇生怕吓到师父,连忙去拉猛虎的颈皮:“退下!狸奴,退下!”
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够拉动这一丈长c四百斤的大虫。
“没什么。”陆离伸出手去拍这猛虎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