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在下新近收养了一名义子。”
“义子?”秦景阳正在抱着女儿举高高,闻言讶然,连手臂都忘记放下了。受到忽视的绵绵小郡主不满地咿呀着,小手一扬,便在父王的脑门上“吧唧”扇了一记。
“是。”目睹了这一幕的程徽神情马上变得古怪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在下一刻直接笑出声,他连忙转开眼去。轻咳了一声,答道:“这孩子叫程蕴,生于永宁十二年二月初四,与在下同族。他的父亲便是漠北军中之人,此番出征不幸战死。听闻噩耗,其母受打击过重,在为丈夫办了头七之后,自己也上吊而死。还剩下一个大伯,家中也不宽裕,不愿养他,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收养过来。”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楚清音道:“你可问过铁衣?她意下如何?”
“正是青蘅建议在下收养的。”程徽微微苦笑道,“王妃您也知道,在下与她怕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楚清音闻言不禁唏嘘。沐青蘅只要一日顶着兄长的名头,便不可能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自然也不可能嫁与程徽。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两人可以相守时,却又不知是要多少年以后了。
“征明,今晚便将那孩子带过来看看。”秦景阳道,“你既然将他收为义子,那么他便是我襄王府的人。待一切手续办妥之后,便将此事告知于全城军民,往后若是有人胆敢轻视c欺侮于他,也得问过本王答不答应!”
“多谢王爷!”程徽面露感激之情,郑重一揖。
长史离开了。楚清音看向秦景阳,打趣道:“你倒是能护短。就算不搬出你的名头来,长史与大将军的义子,那也是随便谁敢招惹的么?”
秦景阳欣然道:“征明的眼光向来精准,能被他看重以至于收养,这程蕴定是个讨人喜欢的。他与铁衣忙于政务,我们这边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索性便将两个孩子养在一起,也算是给绵绵找个玩伴。”
“忙于政务你也不想想那是谁造成的,爱翘班的傻爸爸。”
“”
晚上时,程徽将程蕴带了过来。三岁半的孩子,穿着一身干净的素服,眉眼间竟是和程徽有三分神似。他紧紧抓着长史的衣角,跟在对方身后,悄悄露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打量着襄王夫妇。程徽要他上前行礼,一举一动乖巧得很,只是依旧怕生,行过礼后便又猫到了义父的后面。直到秦景阳发话了不必拘礼,又让映玉取来些好克化的点心糕饼给他吃,这孩子才总算不那么拘谨,小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点笑模样。
三个大人又闲聊了一阵,睡饱了的绵绵醒来看不到爹爹开始哭闹,连忙被乳母抱了出来。看到一屋子的“巨人”当中冒出来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新面孔,小郡主显得十分兴奋,咿咿呀呀地朝着这位陌生的小哥哥伸出手去。程蕴起初吓得直往长史身后缩,后来似乎是会错了意,瞅了瞅盛着糕点的餐盘,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朝绵绵的方向轻轻推了几寸。
“他们两个倒是投缘。”秦景阳笑道。
哪里投缘了?明明是你那混世小魔王的女儿在吓唬人家老实孩子吧?楚清音忍不住腹诽道。
不管怎么说,程蕴是在襄王府正式落户了。这孩子似乎是天生有些害羞,不单面对楚清音与秦景阳,就是和程徽说话都很小声;反倒是每次沐铁衣来看他时,才会变得稍稍活泼起来。另外一点就是,程蕴和秦绵绵还真玩到了一块儿去,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明白一个四个月的奶娃的意思的,大概小孩子的世界,大人真的是无法理解吧。
九月底时,楚敬宗的回信终于送至漠北,果然对于苏家联姻一事毫无异议。随信附上的还有数处庄子与田契,想来是充作聘礼的,因为路远不便,也只能将这薄薄的几张纸捎过来。楚清音偷偷点过一遍,竟是价值